“那公主呢?还盯不盯她的行踪了?眼下只有韩从朗敢凑到公主身边,我们要盯着韩从朗么?”刘妙祥问。
胡佟说当然要盯,“去盯着公主,别盯韩从朗。做驸马,韩从朗他也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等等,我觉着还有更优秀的男郎会出现。”
仨人偷偷摸摸地穿过人群,偷偷摸摸地躲在廊柱后,盯着浮云卿那处的动静。
这厢浮云卿满脸尴尬。
她与韩从朗都穿着姜黄色的衣裳,瞧起来像一对默契幽会的璧人。她心里亦是惊诧,昨日他坐着轮椅,今日他怎么就站起来了!脚也不坡,小腿也不萎缩,只是眼底依旧是化不开的病态之气。
浮云卿心里膈应,问道:“韩小官人家里不是有乔迁宴么,怎么来橫桥了?”
韩从朗却反问:“我不能来么?”
他唱了个大喏,“乔迁宴晚间才开始,我受家父之托,才赴这次相看宴。”
“韩相倒是挺关心你的。”浮云卿皮笑肉不笑,问:“既然能站起来,为甚昨日要坐在轮椅上呢?”
韩从朗回:“大病初愈,提不起力气,坐轮椅休养。今日精神头好些,站起来走走全当锻炼。”
浮云卿噢了声,“韩小官人素来喜欢姜黄色么?”
韩从朗说是。
浮云卿讪笑说挺好,挺好。
她倒不介意与小娘子家衣衫撞色,只是与仅仅一面之缘的男郎撞了衣色,总觉得这事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不愿与韩从朗产生任何暧昧,甚至不想见到他。
韩从朗与敬亭颐太像了。举手抬足之间,那份高远的文人气便会流露出来。
他们同样带着冲散不去的病弱气息,他们是易碎的白瓷,可怜,孤芳自赏,等着她去疼爱。
现下风一吹,韩从朗就咳得脸颊绯红。
矫揉造作。
这是浮云卿对他的刻板印象。
两人面对面,不知说什么才好。
沉默半晌,韩从朗开口说道:“公主此番,是来寻驸马的罢。”
浮云卿颔首说是,“噢,韩小官人倒是提醒了我,在这半晌,我还没来得及四处走走看看呢。”
言讫正欲转身躲去,不想韩从朗开口抛了个惊雷。
“既然要选,那我自荐。”
“什么?”浮云卿手足无措,满心惊慌。
“我想做您的驸马。”韩从朗正经说道:“我这副身子,清清白白。我的家世,不比在场任何一位男郎差。不求公主与我如漆似胶,只求您想起来时,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入赘,也可以与您搬出去住。我不介意您另寻面首,哪怕您面首三千,我只愿这里有我一个位置。”
浮云卿眉梢一挑,“谁家做驸马做得这么委屈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