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眨眨眼,泪珠又像那日一般,断了线地往外涌。
那日,她催着卓旸赶快出发,早去早回,好腾出更多时间收拾行囊,继而折回京城。
她催得紧,卓旸甚至没吃上热饭。
没吃饱,没穿暖,毫无怨言。只因她想去,他甚至连句抱怨话都没说。
他那么爱逗她气她,那么不着正调。在最后时刻,竟纵容着她所有娇气的举动。
浮云卿捂着脸痛哭流涕。
恐怕卓旸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来巩州的第一日,甚至更早。
来巩州那日清早,麦婆子说了句,“昨晚两位先生都歇得很晚。他们俩说了很久的悄悄话,天快亮了才回去歇息。”
所以是在那夜罢,卓旸把一切坏的结果都想了遍。
他什么没跟她说,她也迟钝着不曾开口问。
总幼稚地想,来日方长,她与卓旸中间的窗户纸,不急着捅。
侧栊尾栊手足无措地安慰浮云卿。
她俩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浮云卿哭得伤心,像是要哭尽一生的眼泪。
朔雪飞扬,白花花的,像春三月的柳絮一般,不迭往屋里扑簌。
寒风旋来,无数雪沫子直往笼里飘。
侧栊尾栊俩人合力才将门扉勉强关紧。
最后一颗雪沫子划过浮云卿颤抖的指腹。冰凉渗骨,她却执着地留存那点微薄的凉意。
那日也下着大雪,卓旸将她护在身后,他身上的凉意,与雪沫子相当。
他借着雪沫子虚空抱了抱她,恍惚间,她听见他轻声呢喃。
“我走了。”
好好吃饭,好好歇息,早睡早起,时常练武。
他就这么走了。
作者有话说:
又逢周末,争取多更!
第97章九十七:打探
◎打脸时刻会那么快就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