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氛到底是有些奇怪。
鹿邀咽咽口水,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氛围,刚要开口,扯到了被伤到的喉咙,嘶了一声,刚才不说话的人立刻说话了。
“怎么了?痛了吗?”,却烛殷松开手,微微弯下腰来,看着他脖子,伸手似乎想要触碰,眉头皱起来。
鹿邀看着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忍不住笑出声来,脖子还是疼,但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他抬手在却烛殷发顶轻敲一下,“我们坐下说?”。
从却烛殷口中得知刚才那个人的身份后,鹿邀一下子皱起眉来,开口时有些义愤填膺的意味,“你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
当时他在后山上捡到却烛殷的时候,小小的一条黑蛇,身上却到处是流血的伤口,看着便十分可怖。
这个叫九阴的家伙,实在是阴险!
他还没有如此生气过,一时急地快要站起来,被却烛殷拉住。
却注意殷笑着按住他肩膀,“这般激动做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鹿邀抬头看他一眼,认真道,“那你要说什么?”。
“……”,却烛殷被噎了一下,接着道,“…总之你不必为他生气,不值当”。
鹿邀好歹是坐下来了,他靠着床杆,想了想,道,“那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却烛殷脸色一变,沉声道,“想借机找我麻烦罢了”。
九阴的幻影对他是没有什么威胁,可对于鹿邀来说,哪怕是碰一碰,他的至阴之躯体,也会对鹿邀的身体产生影响,他目光下移,落在鹿邀脖子上,更何况九阴下了这么狠的手。
鹿邀见他神色越变越沉,又开始关注他的脖子了,无奈地抬手挡住,“我已经没事了”。
却烛殷轻哼了一声,移开视线,“我比你清楚”。
鹿邀叹口气,“所以他是一直在监视你吗?”,却烛殷只告诉了他关于九阴的一部分事情,对于他们两个以前的牵绊并未过多谈论。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事情,他也不会强行去问。
却烛殷坐在他身边,肩膀靠着肩膀,离他极近,“可以这样说”。
鹿邀觉得不太自在,想要往旁边移开些,却被床杆给挡住了,只好就这样紧靠在一起坐着。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却烛殷的声音上,却觉得这人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不觉抬起头来。
却烛殷因着身高优势,坐着也比他稍稍高一些,他一抬头,目光刚好撞在却烛殷的下巴上,稍稍一移动,便是颜色较深的唇,刚一看到,顿时脸都有些发红。
却烛殷声音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微微低头,看着鹿邀逐渐红起来的耳朵,笑道,“看什么呢?”。
鹿邀一怔,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别过头,看着床头桌上放着的一束花,想要把刚刚的事情忘掉,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没什么,”,轻咳一声,他接着道,“你刚刚怎么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
却烛殷眼睛微挑,狭长眼尾盛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故意底下脸来,凑近鹿邀的,“可我是看小鹿你盯着我才停下来的”。
语气实在无辜的很,鹿邀一听,觉得脖子也热起来,决定此刻自己还是别将头转过来,“…你看错了”。
明明刚刚是他说着说着就小了声音,这才引着他转头的。
却烛殷可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将下巴搭在鹿邀肩膀上,长发蹭着他的脸,“我眼睛好着呢,就是看见了”。
他手也没闲着,趁着鹿邀没反应过来,悄摸摸地搭上了他的腰,整个人都贴在鹿邀身上,“是不是?”。
鹿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他不懂怎么两个人好好在说关于九阴的事情,还没有说个清楚呢,就被带着跑到了这个话题。
他后知后觉才发觉腰间有一只手,低头看了一眼,伸手要掰开,没拉动,只好作罢,“…小黑”,他轻唤一声,继续道,“你不用离我这么近”。
“说的是”,却烛殷左耳进右耳出,手却没有要移开的意思,反而搂的更紧了,语气倒是严肃起来,“九阴既然来了一次,就会来第二次,”,他抬眼看着鹿邀,眼中有一丝歉意,“抱歉,我以后不会让你受伤”。
鹿邀心悸了一下,弯起眼睛,笑道,“你为什么要说抱歉?”,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却烛殷的手,“你赶回来救我,我还没有道谢”。
却烛殷脸上的轻佻表情早就消去了,他看着鹿邀带笑的脸,半晌,轻笑道,“那我们两相抵消,便都不用说客气话了”。
他垂下眼睫,想到今日见到的清瑶,神思沉沉,轻声道,“九阴嚣张不了多久了”。
九阴一事过去许久,因着一连几日,鹿邀都在用却烛殷给他的药膏,脖子上的伤好得很快,没多久就好了,脖子上只剩下一点点淡粉的痕迹,并不显眼。
他是个闲不住的,这几天一直被却烛殷一直拉着不让出去,在家里闷的不行。
今天照着铜镜看到脖子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几乎要看不清了,转身就去找坐在桌上喝茶的却烛殷,那人一看他过来好像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起身从板凳上站起来,换了个地方待着,一副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听的样子。
鹿邀有些无奈,这一连着好几日,却烛殷都是这样,每次他想要提起要出门的事情,这人就会说道他一会儿,每每都是一副有力的说辞,有时候甚至直接装作没听到,两三下就将话题转开了,直到最后鹿邀和他有说有笑的说了些其他的东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