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意想告诉他,此药是外敷的,不是内服的,但见林时桑已经喝了大半,心道,其实也无妨,喝了也死不了人的。
既然林时桑想喝,那么就让他喝好了。
一个人想要找死,旁人又如何能阻拦得住?
自然是寻个适当的时机,送他一程便是了。
“那你多喝一些。”白秋意缓缓道,“我这里还有两瓶,若是不够,我便上山为你采些草药来,碾碎了,为你敷在伤口上。”
林时桑一听,颇为惊讶地问:“你不是个读书人吗?怎么还懂得分辨草药?”
白秋意:“医书上有写,我闲暇时,随意翻看过,便大致记住了几种。”
“原来如此。”
林时桑倒也没有怀疑,喝完药之后,不知道是药有奇效,还是他的心理作用,肩胛果真不那么疼了。
只是腹中饥火难耐,急需要填点东西进去,否则肠胃便宛如刀绞一般,痛楚难忍。
但眼下外头天色昏沉,荒郊野岭又多是些野兽,小书生文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出去了,连只野兔毛都打不到,就要命丧野兽之口了。
如此一想,林时桑决定亲自出去,打两只野兔来,扒拉干净毛,叉起来架在火上烤,等烤的通体焦黄,滋滋往外冒油,再跟小书生分着吃。
“这样吧,你就在此不要走动,我出去给你打只野兔子来。”
林时桑缓缓站起身来,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哆嗦不止。还一阵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扎地上去。
幸好小书生及时搀扶住他,才不至于当场出个丑。
“还是我去吧,你在此休息。”
白秋意眸色渐沉,暗道,他当时也没有下太重的手,竟将人打伤至此,连站都要哆哆嗦嗦,踉踉跄跄的。
只怕要养上许久,才能渐渐恢复往日的朝气了。
还有便是,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再跟林时桑纵情玩乐了,否则,就这孩子病弱楚楚的样子,只怕能让他猛吐鲜血。
“不行,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别野兔打不到,自己反而被山中的野兽给生吞活剥了。”林时桑拍着胸膛,言之凿凿地道,“你放心好了,我很厉害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开始剧烈咳嗽,还一边咳嗽,一边喷血。
原本就苍白得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此刻更是惨白到了极致。
要不是白秋意扶着他,他整个人就好像是风中残烛一般,踉踉跄跄,摇摇晃晃。
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彻底带走了。
白秋意见状,眸色越发深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原本柔和温润的面庞,此刻倒显出了几分凉薄寡情。
阴郁地凝视着面前艰难吐血的少年。
“咳咳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害怕哈,不就一点点血吗?没关系的,这是……这是我牙龈出血了,嗐,最近有点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