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避过一阵剑雨,矮身靠在墙头后面,喘着粗气。
“咱们虽能倚仗地利之便,但齐王的兵马实在是太多了。她急于坐稳龙椅,唯恐夜长梦多,最迟到今日太阳落山的时候,是拼了命也要攻进来的。”
“这是最后一道门了,咱们兵力不敌,一旦让她攻破,就再没有反扑的机会了。殿下,怎么办?”
颍川王持剑而立。
往日嬉笑快活的一张脸,少见的严峻。
“若真到被攻破时,你们预备如何?”
“殿下问这话,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吗。”
有人脸红脖子粗地嚷。
“我等虽只是侍卫小卒,世代领受的却也是大周的恩泽,绝不屑于苟活,更不愿与那些窃国之辈为伍。真到那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颍川王闻言,才终于露出一丝笑模样。
她目光眺望远方,声音低低的:“放心,有你们这一句话,本王定能让你们都全须全尾地回家。再坚持一会儿。”
听见这话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陛下已经不知所踪,身后的内宫之中,除了各宫主子,便是婢女侍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
到这时候了,还能指望得上谁?
恐怕不过是颍川王为了鼓舞士气,勉强安慰手下罢了。
诸人咬紧了牙关,皆作好了殉国的准备。
却听城楼之下,远远地传来一阵呼喊。
“小心!有人从后面过来了!”
“有埋伏!殿下,咱们中圈套了!”
顷刻之间,乱作一团。
卫兵们愕然远眺,果真见有一队精兵,从皇城正门而来。
由于齐王冒进,过于托大,不曾防备后手,她们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借着宫中甬道狭窄的便利,将叛军轻松围堵在了两道宫门之间。
叛军回过神来,匆忙应对,却终究难敌了。
“那服色,是飞羽营?”
“援军来了!快,两头夹击这群孙子!”
将士们一跃而起,士气大振。
颍川王望着城楼下败退的叛军,才终于抹了抹额上的汗,长出一口气。
“哪朝哪代的皇帝,能玩得这样大。不干了,下回再不干了。”
……
许清焰重新回到宫中时,恰逢黄昏。
休整过后的禁卫军正在来回巡逻,宫人们惊魂未定,已开始忙手上的活计。见了她,纷纷忙着请安,劫后余生的喜色溢于言表。
苏长安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禀报。
“奴婢已经遣人知会了宗正院和刑部,几位大人正在赶过来,今夜就会将逆贼押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