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截然不同,晨星一番话讲得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却在侧身时强给自己换了一张皮,她冲着方月去眨眨眼。
&ldo;小公子想我了没有?哪怕一次也好呢?&rdo;
人都是很奇怪的。
就像方月去,他总说晨星举止不合礼数,总是为她感到头疼,他不止一次劝她离开。但当她真的离开了,当他再次见到她,还是否认不了自己这些天来的担心……以及,他确实想过她,不止一次。
方月去像是被人抽了魂,半晌没说话,倒是原先跟在他身后的少女蹦跶着跳出来,憋红了一张脸。
&ldo;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这么……&rdo;
裳儿仍是那样,一句话说不到一句就被自己哽住,好像开口时候就只想见了半句。
&ldo;咦,原来不是特意寻我来的。&rdo;仿佛才看见他身边的另一个人,晨星袅袅娜娜地站起来,衣上红纱缠着她如墨黑发,尾端几乎和云霞一起散在风里。
晨星瘪着嘴,一双眼看负心汉似的将他盯着:&ldo;还带着个小姑娘呢。&rdo;
大抵是她演得太好太投入,一时之间,连方月去自己都生出几分幻觉,开始回忆他是不是真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不等他回忆出个什么味道,晨星先撑不住了。
她笑得捂住肚子:&ldo;小公子,你真是……&rdo;
好不容易笑够了,她终于直起身子:&ldo;这招人的小模样,可叫我怎么舍得你呢?&rdo;
这边晨星媚眼如丝,那边方月去倒是站成了一根人形木桩,全身上下只有手指不知所以地动了几下。裳儿左望一眼右望一眼,终于气鼓了脸颊,张开双手护鸡崽似的横进他们中间。
&ldo;你……&rdo;
&ldo;我困了。&rdo;晨星一点儿说话机会都不给裳儿,她打个哈欠,往边上绕了个小圈儿挽上方月去的手臂,&ldo;小公子,这许久不见,我真是想你想得夜不能寐、食也不安……终于又见着你了,我好困啊。&rdo;
裳儿从未见过这样说话的女子,她目瞪口呆,含了许久的一句「不知羞耻」即便嘴里没说,眼睛里也写得清清楚楚。
晨星却浑不在意,只拉着方月去的手一晃一晃,边晃还边觉得奇怪,心说他这会儿怎么这么乖,怎么不推开她了?他不是该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吗?
这么温顺,都不好玩了。
正在她失望的时候,方月去出走的神魂终于又住回来。
他急急抽手,嘴里却一下没了声音,干干望她几眼,又被火烧着般移开视线转向裳儿:&ldo;正巧我们也还没找住处,如若……不如,便一起吧。&rdo;
他这话说得含糊,却并不影响裳儿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