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支持有多少是因为理解?又有多少纯粹是因为是妻子所以支持?
宁水清幽幽地想着,但她不说,因为她知道南永衡不会理解的。
一个男的,永远不会真正理解做女子的处境。
当她看着何佳涵,她总是想到自己。
既是为了好友的托付,又不完全只是为了好友的托付。
她想要让这个孩子,真正地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
可儿子是不缺这些的,宁水清冷酷地想到。
他是一个男孩,又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庭,即便是没有他那副头脑和好皮囊,这样一个条件,就已经足够他在这个社会上活得很好了。
她不是不爱南淮意。
这是她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和她血脉相连。
但她打从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没怎么参与过他的成长。
如今冷不丁见了,他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的男孩,已经很有大人的模样了。
宁水清很难再生出那种怜爱的心来。
她看他,既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又似乎不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是爱他的。
可她又很清楚地意识着,这个孩子从一出生起,就天然得了最优越的位置。
她又有点愤怒。
为南淮意带回来的女孩,这个叫许逐溪的女孩。
宁水清愤怒的不是许逐溪,而是南淮意。
她默不作声地吃着菜,看着这个女孩澄澈的双眼。
宁水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尽管丈夫已经同她讲过许逐溪在安县,在那个偏远的地方的处境。
把她带回来,对她是件好事。
然后呢?
宁水清想问,将这个孩子带回来了然后呢?南淮意虽然十五岁了,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养另一个孩子?他知道要怎么样对一个孩子的人生负责到底吗?尤其还是个女孩?!
她看着儿子同丈夫如出一辙的透着坚毅的眉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事情传扬出去了,对于南家来说,是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