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走了两步,离开了门口,经过无线电教室后门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转身朝里面看去。
无线电教室很大,但是上课的学生很少,而且集中坐在最中间,被前后左右的众多模型电路围绕着。
何佳涵的背影,南淮意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她的肩膀又松松地垮了下去。
或许她不喜欢这个,南淮意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只是她没的选择。
宁水清选的什么,就会等同于何佳涵选的什么。
这是寄人篱下的痛苦。
这是寄人篱下的孩子的痛苦。
或许血脉上带来的天然的羁绊,是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替代的。
无论宁水清对待何佳涵多好,她心灵上的拘谨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或许他可以找宁水清聊一聊,南淮意又摇摇头,率先否定了这个打算。
这不是个好办法。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宁水清这段日子,是无论什么都要为何佳涵争来一份,她似乎是觉得,这个家里除了她,所有人都不会对何佳涵好,都不会为何佳涵考虑。
他要是去找宁水清聊这个事,可能只会激怒宁水清。
算了,还是等宁水清走了以后,或许他可以找何佳涵聊一聊,帮她转班,学些其他的她感兴趣的东西。宁水清下次回来,谁又能知道呢?说不准又走了个十年八年的。
溜溜达达地转悠了一会儿,南淮意走回四楼,从旁边的空教室里搬了张桌子出来,挨着墙壁放好。
少年宫每间教室的装修设计,其实颇有种前卫的设计感。
窗户都开的很高,开在墙壁近天花板的地方,长方形的连着两扇,擦得锃亮。
南淮意个子长得很高,搬了张桌子,踩在上面,反而还要稍稍弯腰矮着点,否则就一头碰到了天花板顶上。从羽绒服內兜拿了录像机出来,展开,对准教室里面坐着的许逐溪。
他想把她生命中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事情。
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他都想拍下来。
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或许若干年以后,记忆遗忘了,但是记录是永存的。
他人生里的第一次或是第二次或是第三次等等等等,都早已消磨殆尽了,他对任何事物的感知发生,都已经有些钝化了。但是许逐溪不一样,他想把她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每一件事,无论大或者小,都是值得铭记一生的宝贵记忆。
就这么一次而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