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万掌柜的话还是过了她的心。
毕竟,一来她压根没什么阿兄,二来她也没法留在这辽东郡。
他能容她到月底,已是极大的宽限。
二月二十四这日,是皑皑的最后一次复诊,索性恢复得不错,但是较前头相比,还是有所模糊。
“多合眼休憩,少费神,病去如抽丝,得养。”荣大夫嘱咐道。
至少能重新视物,谢琼琚尚且欣慰,只揉着孩子脑袋,同她额尖相抵。却不想小姑娘神色淡淡,低眉拂开了她。
最近几日,她一直如此,对谢琼琚又开始沉默起来。
尚在医馆中,谢琼琚便想着等回去再和孩子谈谈心。
“这是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油,方子里头也有,你都留着。”荣大夫的目光落在她右手间,不免遗憾道,“眼下上佳的药没了,你这处也着时寻不出病因。旁的倒也不怕,就怕病根不在手,在心。”
“在心?”谢琼琚疑惑道。
“因心病而起,外化在躯体上。我也是前两日偶然想起,六年前有幸上红鹿山同那处医者切磋,听过类似的。但因罕见,也无具体病例。只是闻这病骇人,伤人伤己……”
“荣大夫!”谢琼琚唤住他。
她的手时好时坏,最近数日又恢复如常,刺绣洗涮都不在话下,她便也未放在心上,神思多来都聚在在离开辽东郡后该何处安身的问题上。
这会又闻红鹿山,不由细问那处境况。
荣大夫道,“红鹿山在辽东郡边缘上,一半属冀州,一半属于幽州。那处医者无数,佛寺亦多,属于方外之地。凡俗人能进入,可得山主薛真人一世庇佑。然方外之地容俗人,便也免不了俗。”
话到这处,谢琼琚便明白了。
与自己早前了解的一样,即万掌柜所言,入山需偿百金。
“自然的,若是庸人恶人,入山后亦会被逐出。”荣大夫还在絮絮道,“今岁四月初八,便是
两年一度的开山之日。你要是能去,你这手伤或许……哎!”
“多谢您的好意了。”谢琼琚收下药油方子,辞别荣大夫,带着孩子回了郭玉处。
如今李洋搬去了东厢房夫妻同榻,谢琼琚母女二人便宿在了西厢房。
晚间时分,谢琼琚收拾行囊,又算了算手头尚有的银钱,还有三金多,足够她和皑皑生活很长一段日子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