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皑皑湛亮的眼眸转了一圈,“后来我眼睛恢复了,但没及时表现出来,就想看看他欲作甚。他、挨着我嗅我身上香气!不对,他身上仿佛也有些香气,我也辨不上来。但是那神色着实令人作恶。遂途径曲溪时,我引他往岸边走,佯装崴脚趁他不意时将他踢河里去了!”
谢琼琚恍然,“原来前头他落水是你之故,是你踢他下去,又给唤了人手捞他!压根不是什么你途径那处,偶遇他。那你如何不说实话?”
“想想就恶心,再者我踢他那下讲上缘故还得绕回他的居心上,说了谁能信!他左右心虚也不敢多言,就这么过去了呗。他那样子确实与平素不太一样,疯疯癫癫的!”皑皑想了想道,“阿母今个如何会论起这人?”
谢琼琚一时无言,只道了声怪不得你近日不太开怀。
阿梧那处说贺兰幸为这事想好好谢一谢皑皑,如此与她多些相处的机会。显然贼心不死。
谢琼琚思忖片刻,请来了薛真人,让皑皑将那日情形说与薛真人听。
香气,疯癫,起□□……
薛真人问,“还记得是何香气吗?”
皑皑蹙眉,“仿若有些酸甜,很馥郁……”
薛真颔首,“极有可能是五石散。”
五石散。
谢琼琚生出一层冷汗,压住皑皑,冲她摇首别出声。
半晌道,“真人把过阿梧脉象,他……”
“夫人安心,小郎君没有服食的迹象。”
谢琼琚颔首,是她多虑了,阿梧隔三差五在此用药搭脉,她不至于。但是,同样的,她养贺兰幸多年,如今贺兰幸又住在她的院子中。所她不知其食用五石散,亦是没人信的。这样的人,竟还要配与皑皑。
谢琼琚默了两日,在殿中静看大雪纷飞。隔着椒房窗棂,依旧是彻骨的严寒。
如此两日过去,便是眼下境况。
午后时分,阿梧来主殿,也不肯喝药。
按薛真人搭脉所言,这几日送去的温补的药当是也不曾好好用。
屋中退下侍者,就剩母子二人。
谢琼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何故如此。纵然她心中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不想阿梧却反问她,“是您何故如此?如今放着好好的薛大夫,你不用,却专门请来另外一个,到底是何意思?”
谢琼琚记得这话,这是那日安嬷嬷的原话。
“薛真人擅长母亲的旧症,薛大夫要专心看顾你祖母,如此请来薛真人不很正常吗?”谢琼琚回应道。
“就此一桩,看是正常。”阿梧看着那药,“可是连着旁的事,便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谢琼琚道,“你说说。”
“也无甚好说的。就是阿姊和六表兄的事,让您回来劝说,眼下看来是无果。左右阿姊不喜,您也不赞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