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荣妃也不准备在这里再待下去了,转身便离开。
可贤妃此刻还不能走。
她强撑着早有不适的身子,同萧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茹又寒暄了几句,问了问萧皇后的情况,做足了面子功夫这才离开。
一回到宫殿,贤妃便卸掉了在外的伪装,捂着肚子低沉的痛呼了两声。
身旁的宫女立刻慌了。
“娘娘,可是小皇子有不妥?奴婢立刻去请太医。”
“不能去。”
贤妃强忍着疼痛叫住了宫女。
“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在皇后宫中,你若前去传太医必会惊动了皇后,圣上必然也会得知此事。无论如何,面上皇后娘娘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我说此时冒出身子不适,陛下必然以为我对今晚去探望皇后娘娘心存怨怼。我没什么大事,大概只是站得有些久了,那殿里的香气熏得我头疼,你去给我熬一碗安胎的药来。另外让翠竹过来给我揉一揉头,我睡一觉便没事了。”
翠竹是贤妃的另一位贴身宫女,也是她从娘家带进来的陪嫁丫鬟,贤妃素来很是信任他。
翠竹来得很快。
她原本在后殿为贤妃准备着每晚喝的补药,这些入口的东西,她从来不敢假他人之手。
喝了安胎药,贤妃感觉肚子略舒服了些许,便沉沉睡下了。
结果。
寅时。
睡得并不踏实的贤妃,被腹部传来的疼痛给弄醒了。
她只感觉腹部酸胀的厉害,浑身无力。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贤妃好不容易勉强喊出了一丝声音。
睡在脚榻上的翠竹立刻清醒,手持蜡烛,撩开床帐查看。
结果一看到贤妃的脸色,她立刻惊呼道,“娘娘,你怎么了?”
贤妃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了。
翠竹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一把撩开了贤妃身上的被子。
顿时,她的脸色变得比床榻之上的贤妃还要白上三分。
贤妃青色的寝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今晚,云姣宿在圣上的寝宫内。
她一直未曾入睡。
而且云姣听得出,外隔间床榻上的圣上也一直未曾入睡。
很快,不出云姣所料,福禄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贤妃娘娘不好了。刚刚贤妃宫里的人来报,贤妃娘娘小产了。”
贤妃当然会小产。
云姣缓缓坐起身子,抱着锦被看向照在屋子里的月光。
萧皇后真是一个狠角色。
今夜,她那未央宫内燃着的香,就有一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名字,月笼寒香。
这香本没什么特殊的。
只不过是一种名贵的香料而已。
但是,在众嫔妃所等待的外殿,放着数盆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