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俞访云眨了眨眼,手腕却朝他这里挪近几分。
“所以,传闻说得再离谱,十之有九也是真的。”严奚如极其自然地,将他的手指蜷进了掌心,“这么多年,我总是一个人,不是心思难定,也不是三心二意,是我始终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俞访云的指尖像昆虫触须一样,挠得严奚如手心和心上发痒。真到了这一刻,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想不起来,只想告诉他,把自己告诉他。
“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所以,我只喜欢你。”
话音落下,蓦然贴近,在这人的额头落下温热一吻,烙下自己真心。
他想看俞访云惊慌或者羞赧或者无措,或者和只兔子一样转身就逃。不管哪种反应,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他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俞访云任由两颗兔牙暴露在空气中,堕云雾中,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都以为这人要和水花里停摆的鱼尾一齐冱冻,严奚如的掌心倏的一暖,终于听见他说:“那我也是。”
严奚如遂又重复:“我是认真的。”
俞访云微微蹙眉:“我也是认真的。”
表个白还透出了丝抬杠的味道,严奚如被这豆蔻故作严肃的表情逗笑,用鼻尖蹭了蹭他。这按他的脾气,几乎可以算作最直白的答案了。
终于能松一口气,漂浮不定的心此后毕生都有了依傍。真好啊,人和答案都是。
下一刻,却被他抓着手站起来,朝前走的时候差点绊一跤。喜欢一个人多没道理,连摔跤都要传染。这时才意识到一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俞访云恰好出现在眼前,是无论等到何时,自己的目光都只属于他。
严奚如由俞访云牵着手走,步伐慢慢吞吞,沿途树叶都擦过肩膀飞得更远。可晚风温柔,舍不得催恋人一步。
俞访云领着人进家门,去浴室放热水,拿出干净的衣物毛巾塞进他怀里,全程没说别的话。严奚如丝毫不觉尴尬,还和阳台招手:“干爹,晚上好。”
寿寿和干儿子一样冷漠。
洗完澡出来,嗅见香味。俞访云摊了个荷包蛋,在碟子里倒了点酱油在递给严奚如。他站在厨房里就吃了,将剩下一半用筷子夹到那人嘴边。
俞访云一愣:“我不蘸酱油。”
严奚如觉得好笑:“那你还给我倒这么多?”
俞访云搓了搓手指,不好意思地嘟哝:“第一个蛋糊了,用酱油盖一盖糊味。”
严奚如此时看到豆蔻头顶冒出的一串紧张气泡,原来不说话是因为这个。他放下碟子,从身后直接环住了他:“我好累,又困,浑身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