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筠冉才知道大婚前一天掌管祭祀的太常卿被人撞见从大皇子房里出来,官家大怒,下面的人彻查出来大皇子是个好男风的,常以权势威逼看中的年长俊美男子。
这些事查出来后也捎带牵扯出原来当初祭祀旗杆倒了是大皇子做的手脚。
筠冉只知道皇帝公爹当天给自己的见面礼分外厚重。事后听东宫幕僚多嘴,才知道这是官家对太子愧疚的补偿。
这可是好几个皇庄!还有几处矿!筠冉不解:“值当这么多吗?”
“您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背负了多久的非议。就连官家,也,唉,……”幕僚欲言又止。
筠冉不明白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但能从官家的愧疚中推断出来太子这些日子一定会背负众多。
而自己要做的只是提醒他一句“幕后主使是大皇子”。
有了这句线索,他一定不会再受前辈子那样的冷落和骂名了吧?
筠冉几乎要将院中石板上的青苔踩秃才下定了决心,她摸了摸咚咚乱跳的心脏给自己打气:只是告诉他一句线索而已,之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决定了之后筠冉就开始怎么去送信。
自己肯定不能出面,最好的办法是捎个口信或者写个纸条。
捎口信的话她身边唯一可用的奶兄长寿毕竟是仆从身份不便行事,就比如这次回京他提前来府里报信,却被二房诬赖为骗子关了起来,好容易才放了出来。写个纸条的话,晏时雍那人一万个心眼子,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大皇子派出来混淆视听的。
那……应当怎么办呢?
有了!
筠冉想起书桌上摊开着的《孙子兵法》,忽然有了主意。
京城内一处马车上。
晏时雍端坐其中,随手捻起汝窑茶盏,慢条斯理送至唇边。
“回禀殿下,政事堂上相公们和礼部、太常寺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已经在向官家回禀了。”黑衣侍卫小心进了马车,小声谨慎禀告宫中情形。
晏时雍“嗯”了一声,眼皮都未抬起,将茶盏转动了一圈,任由馥郁茶香渐渐从杯中溢出,散漫整个车厢。
侍卫心里焦急,声音也沾染了几分急切:“太常卿声称这旗杆每月都要检修一遍,有专门的太常博士负责,不敢怠慢。”
“有趣。”晏时雍嘴上说着有趣,可连眉毛都未挑一下,显然丝毫不以为然,似乎这“有趣”二字称赞的是手中的茶盏,他修长如玉指尖摩挲着温润的茶盏,似在细品瓷器,而后轻揭车帘,手腕轻扬,毫不怜惜就将那盏茶倾到在了路边。
属下不敢声张,安静等着主人指示。
外人都觉太子殿下温润如玉惠风和畅,可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知道殿下背地里的雷霆手段何等阴鸷险恶。
“钦天监呢?”太子并未放下茶盏,反而捏住边沿在桌上轻转了一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