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这些手腕我学会一两分就够受用了。”筠冉的力度不软不硬,“祖母,我在乡下待了那么久,您可不能偏心堂姐,也应当带着我学下管家的道理。”
几句话就将老夫人哄得开心起来。
她有三个孙女,大娘子待她恭敬有礼却很疏离,二娘子被宠坏了只会发脾气,像三娘子这样柔柔软软的小姑娘凑在身边的倒是头一次。
“好。”她一口应下,高兴之下又道,“家里内宅的账册以后就交到你手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番对话的本意是想拿回大儿媳的陪嫁,结果说来说去连自己手里握着的都交了出去。
“真的?”筠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是当然。”顾老夫人慈爱看着孙女。
她心里自有打算:二夫人虽然对自己很殷勤,但自打拿走管家权后就不再恭敬。
她下半辈子还指望二房给自己养老,不好强硬要回来,但三娘子正好是个现成借口,暂且交给三娘子正好能敲打一下二房。
三娘子一个姑娘家懂什么?还不是自己在背后掌权。
再说了,三娘子一个姑娘家能在家里待多久?还不是一两年就要嫁人,到时候自己也可顺顺当当收回手里。
身后的白芷看得目瞪口呆。
等从松鹤院回来后她就着急问:“娘子,不是原本去告状的么?”
“为何?”筠冉摇摇头,“原先我虽有疑惑,但还当祖母是我祖母。”直到撞见了适才那一幕,二老爷随手买来的酸浆能都能祖母笑逐颜开,那自己告状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还要被祖母骂是受人指使,最后连陈管事都连累了。
白芷似懂非懂。
筠冉便细细解释给她听:“对老夫人来说,指望养老的二儿子和一个不喜欢女人生下来的孙女,孰轻孰重呢?”
白芷恍然大悟。
筠冉点点头:“所以我临时换了个法子。”
原本她给祖母留一点养老钱后将这些都并入姐姐和自己的嫁妆,可从今天的事来看祖母一定不愿自己带着奁产嫁入别家。倒不如换个思路先伸手内宅,时机成熟再扳倒二老爷。
好在这些房子和田铺他也只有暂管权,房契和田庄铺子契约的主人名字还是爹的名字。
白芷恍然大悟,又心疼娘子:自家娘子一贯不通庶务,谁知这些天被这家人逼得一下什么都会了。真是作孽。
进到院中,就见院里的连翘昨夜被风雨打落在地,白芷吩咐小丫鬟:“去寻个厚实些的支架来。”
“不必,移栽走,换一株银杏来种。”筠冉的声音遥遥远远传来,“攀附旁人也只是换一个支架罢了,唯有靠自己才立身长远。”
今天虽意外拿走了内宅的权利,但老夫人选择自己不过是想敲打二房,心里真正偏向的还是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