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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朝听到了宣布他胜利的声音,忽然缓过了神。
他在做什么?
他看着手里的枪,一点点收紧了手。方才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带来的冷静的狂热褪却,指尖还火热着,心却觉得茫然。
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呢?
穆朝有些头疼,他想起刚刚那颗金色的石头,知道自己赢了,却没办法高兴。
又在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他脱开枪,双手交握垂下,这一瞬间,忍不住责怪自己:
哪怕带回去了,也根本送不出去。说不定会被那人扔出去,还要对他露出轻蔑又不信任的眼神。
像要问他:
你都在做些什么?
——你又在不怀好意地筹谋什么?
根本没人期待这个礼物。
一股茫然又自责的情绪慢慢升起来,穆朝缓缓握紧了手。他像是做了错事一样走下台,取走耳坠想偷偷离开时,突然被工作人员拦住:“您去哪?您的奖品还没有领!”
穆朝看了那人一眼,扭回头低声说:“我……”我不要了。
可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一瞬间,穆朝的眼眶忽然微微热了。
他忽然,无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穆渊行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重要到他这么踟蹰,这么懦弱,这么踌躇不决,连去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穆朝想,明明曾经的自己,那么一往无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都不曾犹豫过。
是什么让他这样优柔寡断,活得不像自己了呢。
“您的奖品已经被包好了,”那工作人员见穆朝不说话,连忙说:
“因为奖品保存和安全的问题,您可能不方便带走,我们也提供邮寄的服务。我们邮寄是军部管控的,全过程都由机械处理,您填下的地址是完全保密的,我们所有工作人员都不会知道,您可以放心。”
穆朝最终还是填了一个地址。
填完之后,他犹豫片刻,问:“……你们有纸笔吗?”
“纸笔?”那工作人员很诧异。
在当今的帝国,纸笔已经算得上一种奢侈品,在平民中几乎是绝迹了。
但正好,此次大赛的参与奖中有纸笔,那工作人员递了一副出来。
穆朝接过,仔仔细细地在上面写了几段字,又用火漆封好:“麻烦帮我一起邮寄过去。”
“哇……是送给恋人的礼物吗?”
恋人?穆朝眨了眨眼,摇头。
“是送给……”他喉口发干,一点点低落下去。
“送给一个,我很想得到他认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