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毒……毒液茶?&rdo;
公子面色死白,张口欲呕。女子又补充道:
&ldo;独者,一也。独叶茶者,一片茶叶所沏之茶也。公子有口福,这是我们乱神馆特产,别的地方还喝不到呢。&rdo;
说完转身回内间去了。那公子捧起茶杯,就着光一看,里面果然漂着孤零零一片茶叶,心里气郁,却也发作不得。
城西本是胡商聚集之地,白日里十分嘈杂。酒肆中胡姬的歌声,羯鼓敲击声,夹杂着毡毯叫卖声,不绝于耳。
正在乱神馆中等待的大小两位公子,听着这些杂音半个时辰后,小的还可称平静,大的却已经坐不住了,顿着茶杯吆喝:
&ldo;离娘子怎么还不出来见人?&rdo;
先前那女子又走过来,眉间带着不悦:
&ldo;抱歉了。我们馆主正在与孟公子谈天,一时走不开。&rdo;
&ldo;孟公子?何许人也?&rdo;
&ldo;孟公子名叫孟白,是宴宾楼跑堂的伙计。&rdo;
锦衣公子拍案而起:
&ldo;为了这么一个下贱人,怠慢我这样的贵人,这就是你们乱神馆的待客之道?!&rdo;
&ldo;话不是这样说。人家孟公子,是我们馆的友人;而公子你,是我们馆的客人。馆主她友人有数,客人却无数,您倒是说说,哪边要紧啊?&rdo;
那公子一时语塞,正不知怎样答话,听见内间帘里一道声音响起:
&ldo;苑儿,你又在给我得罪人了……&rdo;
这声音初过耳时,只觉得阴柔,仔细一听,却柔劲儿全无,阴气倒是十足。
公子不觉全身一凉:还未露面便已让人生寒,多半就是乱神馆主了。
只见帘子与门之间的缝隙渐渐撑大,一人从里面钻出来,双手捂在脸上,似乎很是疲惫,精神不济,马上要回房睡去。衣着样式十分随意,头发也披散着,些许凌乱。
苑儿立刻迎上去指摘:
&ldo;你这样装束,被那人知道了,又要说你。&rdo;
&ldo;只要你不多嘴,那人又怎么知道?&rdo;手指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发闷。
听了这些对话,那公子不觉讶异:若新来这人真是离娘子,这丫头又怎么会这样没大没小?难道她也不是?
睁着眼睛努力辨识,可惜屋子里黑暗,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眉眼。只见她眉目狭长,颜色清晰,如同《诗经》中所说&ldo;宛如清扬&rdo;,秀美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