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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错了错了，一定不是这种用法。其实，这法子的正主不过是用它来作个调剂，辅助他聚集精神思索案情而已，只怪那些不知情的人信口开河，传得太神了。&rdo;

&ldo;我管它正统如何，反正我这样用就是了。&rdo;

&ldo;收效呢？&rdo;

&ldo;甚微！现下终于知道，馆主为什么说，红羽和管事二人的话，不可不信。&rdo;苑儿抿着嘴唇沉吟，&ldo;只因这封家宅院之内，除了他们透露的&lso;盗珠&rso;和&lso;奸情&rso;外，再无其他引发凶案的缘由了。&rdo;

&ldo;牡丹姑娘就不算么？&rdo;

&ldo;可封乘云说得在理。男子无需对发妻忠贞，只要供养得起，想娶几个摆在家里不行呢？也许有朝一日，律法会规定只准一夫一妻，不得纳妾，到那时多半会有好色男子为了另娶杀死原配的，但放在现下，可就没有必要了。&rdo;

这一番话，离春也是赞同，不禁点头称是。

&ldo;再说，人家已丧了妻子，还要被官家怀疑，方才我又冤枉了他。这样一想，就觉得煞是可怜。&rdo;

&ldo;苑儿啊，你又矫枉过正了！&rdo;

&ldo;那馆主怎么想？他那样哀痛，是真心的吗？&rdo;

离春看那望来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在试探自己，凝思片刻，审慎答道：

&ldo;他曾说梦见妻子背影，其时意态狂乱，绝非装假。这点，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rdo;

&ldo;既然这样说，就更无可疑。&rdo;苑儿精灵地一笑，&ldo;那我就按这两种动机分析了。首先是珍珠失窃。为了此事败露而杀死夫人的话，凶手必然就是盗窃之人。这真是让人为难啊。&rdo;

&ldo;怎么？&rdo;

&ldo;封乘云是一家之主，妻子的财物自然归他所有，根本无须做贼；赵管事或是贪财，或是渴望得到夫人心爱之物，但这样想来，总是似是而非；难道是莫成生活所迫？却又不像；红羽则有颇多的下手机会，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喜爱风雅，难免对珠宝心存贪恋。但她也只是在此事上态度可议，若说真是她偷窃，还是不大对劲。&rdo;

&ldo;那未曾谋面的红翎如何？你将她置于何地？&rdo;

&ldo;这人我始终不愿去想。她处处透着诡异，在此事中，却不知要把她安排在哪里，地位十分微妙。但珍珠一件，该不是她做的。毕竟，若不是夫人忽然要观赏，这事情本可以继续隐瞒。失主发现丢了东西，盗窃者理应惊恐担忧。而据红羽说，她当时面露喜色。这反应虽更是古怪，不知该怎样解释，却并无可疑之处。&rdo;

&ldo;说了半天，这珍珠原来是悄悄生出了脚，自己跑丢的？&rdo;

&ldo;那……&rdo;

苑儿思前想后，终是决定‐‐这盗窃珍珠的重任，还是由红羽来承担！手里掂起一颗白子，将它当作这女嫌犯，放落在棋盘上。

&ldo;然后，若是因奸而杀人，&rdo;说罢拾起黑子一枚，&ldo;首推莫成。那赵管事虽不讨喜，倒也没有说错，封家众人里，定要有一个奸夫的话，非他莫数。&rdo;

&ldo;因夫人要断绝来往，气急败坏，于是犯下刑案？还有呢？&rdo;

&ldo;封乘云！&rdo;又一枚黑子摆上棋盘，&ldo;如果他始终爱恋妻子，自然无法忍受她与旁人有染。就算不及表现出的情深，事关一名男子的脸面，兹事体大啊！&rdo;

&ldo;除了以上两人呢？&rdo;

&ldo;他二人之外，&rdo;苑儿眼睫一垂，&ldo;就该没有了。&rdo;

离春伸手再捡一粒黑子：

&ldo;赵管事呢？又被你抛诸脑后了？&rdo;

&ldo;他又不是人家正牌夫君，最多算个仰慕者，绿云怎么也罩不到他头上，愤起杀人凭的是什么？&rdo;

&ldo;天下男子，&rdo;离春低咳一声，补充道，&ldo;是一些男子，无论形容如何猥琐，行事如何龌龊，也绝不相信竟会有女子不爱自己，而赵管事正是个中翘楚。当这类人切实碰到钉子时，总会找些借口自欺。他仰慕之人若待字闺中，当面表白心迹遭拒，便以为是这女子太过羞怯；向意中人父母提亲碰壁，那定是长辈抱有成见，姑娘本人虽对他甚有好感，奈何不能违逆；等她嫁作人妇，他再行追求时惨遭训斥，也并非少妇自身不愿，纵然她心存向往，还有&lso;道德&rso;二字约束不是？可当她与丈夫以外的其他男子有了牵扯，清楚表明她不是不敢偷情，只是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时，再无言语自圆其说，难以承受也是当然的。&rdo;

离春手指一弹，棋子&ldo;叮&rdo;地掉落。苑儿皱着眉头，把它当赵管事本人一般嫌恶，支着手指按住拖到面前。

至此，一白三黑四名疑犯已然备妥。离春见自家丫鬟只管手托桃腮凝视，许久不再开言，便问道：

&ldo;这样盯着，可有看出什么？&rdo;

&ldo;看出此案关键，不在凶徒的心事，却在死者的品性。诸多疑点同时指示出一个实情，我却不愿相信。&rdo;

&ldo;是怎样的实情？&rdo;

&ldo;就是夫人与莫成。赵管事所言，也许有所夸大，但他曾透露夫人对外表过度修饰。这点极容易向旁人确认，料他不敢撒谎。那些抄录的诗词，也确实表明此妇人在男女之事上心思起伏。那日在柴房，馆主问及此事，莫成竟跌坐在地。红羽也称主母与这下仆&lso;亲如故人&rso;。这许多事情，都明白表示此二人关系绝不单纯。但在我心目中，会背叛丈夫弄出私情的，都是烟行媚视、狐狸精一般的女子，像夫人这样被人交口称誉的，无论如何想象不出。&rdo;苑儿遇到疑问时，从不肯独自承担责任，推卸道，&ldo;馆主真该就此事明白地问问红羽的。她到底是夫人身边亲近的人，怎么也略知真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