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冲喜几时真正管用了?太医都看不好的病,娶个新嫁娘来就能除了不成?”另一人道,“再说,关少爷如今这副样子,哪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跳这个火坑?”
“唉,若不是当真无法,关大人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不过数日前,京中女子还都将关少爷视为良配,谁知现在……如此说来,关少爷那心仪之人莫不是知道他命不久矣,所以才始终不肯……”
“休得胡言!你怎知关少爷命不久矣?小心祸从口出。”
“诸位,我忽然忆起,关少爷幼时似乎本就体弱多病,磕磕绊绊长到四五岁上才忽然好了起来。那时……好像正是付老板客居尚书府的……”
“诶?付老板去哪儿了?方才不是还在?”
……
众人议论的兴起,竟没人发现,付三生早已离席。
他座下散落着几块青瓷碎片,想是走得太过匆忙,无意间打翻了酒杯。椅背上搭着件被遗落的褐色衣裳,正是付三生来时披着的大氅。
如此种种,足见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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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当年付三生离开关府时,关尚书曾亲手交给他一枚玉牌。以此为信物,付三生便可随时出入尚书府。
时隔六年,这枚玉牌终于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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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管家带着付三生进了平日里待客用的花厅,随后便匆匆退了出去。厅中灯火通明,关尚书站在雕花屏风前头,面上并无太多哀戚之色,但大约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的缘故,看起来甚是疲惫。
付三生却也顾不得出言劝慰,他径直走上前来,跪地叩首,行了个完完整整的大礼。
关尚书蹙眉,伸手要扶他起来,付三生却不肯,仍垂首道,“关大人,三生斗胆……求您让关少爷与我成亲。”
“关夫人曾经同我说过,当年有位云游道人告诉她,若想让关竞日后康健,须得让他娶一八字特殊的男子为妻。关夫人本是不信的,可自从我来到府中,关竞当真好了……”
“我知道,我身为男子,又家世低微,本是绝无可能嫁予关少爷为妻的。可若那道人确实所言非虚呢?关大人,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至少让我试上一试……”
“若万幸将关少爷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付三生发誓,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和离也好休书也罢,断然不会耽误关少爷重新娶妻生子……”
关尚书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三生,并非是我不愿答应你,其实早在数日之前,我便亲口同关竞提过,要让你与他成亲。”
“但关竞他……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