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怪陆家了?”祈泠继续问道。
掌柜的瞧她眼,“您是京里来的大人?”
“不敢当,行商的罢了,只是妻家那边有个小官,最近想往上爬爬,不知道站哪边,在下也就随便问问,指望回去了能说上个话。”
掌柜的又垂下眼,拨了几下算盘,“要问咱们卉州人亲谁,那还是陆家,三皇子就那么不明不白地送了命,陆国公也死在了京城,陆家可不得发疯,保不齐就是那位太子殿下干的,传言是假的也就算的,若为真,咱们这些个平头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她淹死。”
“为何?”祈泠佯装不解道。
掌柜的嗤声,“欺君欺民,不淹她淹谁?那位若真是个姑娘,心思定是歹毒到了一定境地,连带着那太子妃跟那姬家也不是好东西,难怪陆家要反了。”
陆平给他鼓了鼓掌。
当事人笑着告辞,拉着同样不是好东西的太子妃上了楼,姬以期快要气炸了,一直愤愤不平。
祈泠很淡定,“现下知道我之前为何说,再来一次就是粉身碎骨了吧?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民心向背,即便登上那个位子也会被人拉下去。”
“那他也不能那么说你。”姬以期觉得祈泠在外名声挺不错的,但那掌柜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坐实了祈泠是女子,那所有的错就都是她的。
“那么说不要紧,只要是真话,就能照着改。”
姬以期发愁,“再改你也是个姑娘。”
顿时,她不想苛责祈泠了,转而去心疼她,“宝贝夫君,不要太辛苦了,大不了我带你浪迹天涯。”
“真的吗?”祈泠伸手拥住她,目光灼灼。
姬以期重重点头,摸摸她乖顺的发丝,“反正你吃得少,我应该还是养得起的。”
祈泠仰头蹭她,姬以期跪坐在她腿上,主动解开衣衫捧住她脑袋,“乖乖宝贝,你好可怜,我以后不说你了。”
泪珠子在眼眶里乱转,祈泠感动极了。
这个小客栈隔音不太好,陆平睁着眼盯着一片黑漆漆中尚透着点光亮的窗户,木板床的吱呀声吵得他睡不着觉,他想起翻阅过的春宫图,想象着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内的情景。
咽了咽口水,陆平愤而捶床。
他一定要杀了祈泠!
幽冷的月光映在地面上,陆平缩到被子里,捂住了耳朵,被子被他拱成一团。
倏地,一双手死死按住被子,双腿压住他使他不能动弹,陆平完全被压制,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窒息感不断蔓延,死亡的威胁在狭窄的被子里发酵,陆平拼尽全力拍了拍墙。
隔壁的吱呀声顿了顿,被子上的人直接折断他的手腕,更加用力地捂住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陆平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身上沉重的躯体移开,随后重重摔到地上。
被子被扯开,陆平大口大口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