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还不知道我们这儿4点钟就下班呢。&rdo;他对阿诺特说道。
&ldo;哦,这个嘛,她是个谁都管不着的人。似乎一般规定对她都不适用。&rdo;
凯斯勒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阿诺特,&ldo;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好像很怕她嘛。&rdo;
&ldo;哦,别瞎说了。她这人很讨厌,如此而已。每天在她旁边坐8个小时,一个星期坐上5天……任何人都受不了。&rdo;阿诺特深深吸了口气,同时耸了耸肩,希望这个动作能表示他对此不感兴趣。
&ldo;不过,我来要谈的不是关于她的事,&rdo;凯斯勒把嗓门放低,&ldo;我对今天的汇率变动非常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聊聊这个问题。明天晚上吧。7点半到马克俱乐部,怎么样?&rdo;
阿诺特点点头。
萨拉4点半一到家就给雅各布打了电话。一个钟头之后,他来了。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让她在餐桌边坐下。
&ldo;你被发现了,是吧?&rdo;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很简单。昨天晚上我朋友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有个装置不发信号了。当然,可以做出比较天真的解释,那就是它可能被清洁工人无意中拽掉了。没有看见你的脸之前,我也希望是那样。是怎么回事?&rdo;
萨拉看着坐在餐桌另一侧的雅各布,看着他那张慈祥、沉着的脸。她真希望看到他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在小事情上他会显得很紧张,可是在紧急情况下,他总是镇定自若。
&ldo;阿诺特发现了他交易台里和卡拉公寓住房里的窃听器。他把松本毒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还打断了她两根肋骨。&rdo;
雅各布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萨拉继续说道:&ldo;我设法稳住了阿诺特,使他相信我也想参与。我觉得他相信了我的话。&rdo;她苦笑了一下,&ldo;意大利把贴现率提高了1个百分点。阿诺特得到了内部消息。是卡塔尼亚透露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他显然以为我知道的情况很多。他是说走了嘴,说了卡塔尼亚的名字。他说:&lso;卡塔尼亚说买进里拉。&rso;所以我就替自己买了5,000万,然后又把它卖出,赚了300万。&rdo;她耸耸肩,&ldo;于是我就表明了自己的诚意。我认为阿诺特是相信了。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告诉过第三和第四个人,如果告诉了,他们是否也会相信我。我原先以为斯卡皮瑞托是第三个,可是我现在肯定不是他。如果我再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我肯定能有机会知道是谁。&rdo;
雅各布沉着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ldo;这些人都是疯子,萨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应该再呆在里面。&rdo;他说得慢慢吞吞,结结巴巴,语气中既有愤慨,也有为她和松本的担心。
她的态度很坚决,&ldo;我必须这样,至少是为了正美。不用担心,阿诺特已经上了钩。他认为我是他的人了,反正我跟他说了,如果我遭到不测,那些磁带就会被送到欺诈要案办公室。他吓得脸色煞白。他真的相信了我的话,所以还不会马上就搞我。&rdo;
雅各布有点动怒了:&ldo;不要开这样的玩笑。&rdo;
萨拉暗自一笑。她才不会呢。
雅各布开始感到自己已力不从心。他现在老了,而且已经退了休。这些事他早就想让别人来干了。他长叹了一声。
&ldo;听我说,萨拉,但愿你的巴林顿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我还不知道。你认为他会对这些事做出什么反应?&rdo;
萨拉看着墙,心里在琢磨。
&ldo;我们来看看吧。&rdo;她查了查她记录地址的小本子,抓起电话,按下巴林顿的电话号码。她坐在那里,听见另一端的电话铃在响,等着对方来接。
&ldo;行长,我是萨拉。&rdo;
完美圆润的声音柔和地传了过来:&ldo;萨拉,下午好,你怎么样?&rdo;
&ldo;我很好,谢谢。行长,我一直在打电话找你,事情有些有趣的进展,有坏有好。我在卡拉&iddot;瓦伊塔尔的公寓房和洲际银行里装了窃听器,被阿诺特发现了。他循迹追查到我这儿,当面质问。我辩解说那是因为我害怕他炒我就鱼,所以想搞到他一点丑事用以对抗他。我告诉他我知道全部阴谋,而且我想沾点油水。他只好隐忍了这事,开始喋喋不休,结果脱口告诉了我:卡塔尼亚是源头。&rdo;
她稍作停顿。在电话的另一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终于巴林顿说话了:&ldo;萨拉,这叫人深感意外。&rdo;他的声音是若有所思而冷漠的。然后,那语气变得更加公事公办和冰冷无情:&ldo;听着,这会儿有个会议正等着我,过一会儿我一定给你电话。&rdo;
萨拉眼看着地板:&ldo;那好,再见。&rdo;她放下话筒,后仰坐着,点着了香烟。她瞥了一眼雅各布:&ldo;你也许是对的。他说他有个会,过后一定打电话给我,听这口气我觉得他是在设法拖延时间。看来他已力不从心。那么,如果他不能操纵,谁是操纵者?&rdo;
雅各布摇摇头,&ldo;顺便问一句,你没把你的交易告诉他吧?&rdo;
&ldo;我没有。我要这么做吗?不知为何,我觉得还不是时候。&rdo;
安东尼&iddot;巴林顿凝神望着办公室墙角那只高大的座钟。他对萨拉&iddot;詹森所存有的戒心和担心现在都得到证实。她有危险的独立倾向,颇有些天马行空的味道。其实握缰绳骑马的人应该是他。是他录用她的,但他提醒自己,她归巴特洛普管。这一切都是他提出的。现在可以由他接过去。他按下内部通话器叫埃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