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在耳边温温柔柔地拂过,将宋絮清的思绪吹到了那一夜。
那夜回府之后,她想了很久,想起裴牧曜应下她时眸中的温和,想起他让自己再思考思考时的正色,平缓的湖面再次荡起阵阵涟漪。
画屏在榻侧扇着团扇,书卷落在丝衾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垂眸一看,小姐已然闭上了双眸。
她小心翼翼地取开书卷,再将丝衾盖在宋絮清的肩头才踮脚离去。
宋絮清被叫醒时,阁外的天还蒙蒙黑。
在徐氏的催促下,丫鬟嬷嬷们将半梦半醒的宋絮清推去洗漱,再送到镜台前打扮,温热的湿帕擦在脸上,她神游的思绪这才悠悠转醒。
鸡鸣之后,耀眼的朝阳缓缓升起,透过枝叶洒进卧内。
侯府内往来的身影愈发得多,各家小姐多是陪同着娘亲一同来的。
众人落座等候着吉时,听到小厮唱报徽澜公主的名号时,纷纷侧眸睨了眼相识之人,任谁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惊诧。
“徽澜公主怎会过来?”
“宋家小姐是公主的伴读,和公主的情谊自是比其他人要好上一些,来也不奇怪。”
“去岁柔嘉贵妃幼妹及笄,也……”
“嘘!贵人的话你也敢在这儿说,不要命了?”
“实际上就算是徽澜公主没来,就是这个排场也是京中排得上号的,老国公夫人吃斋念佛多年未外出,可见侯夫人的重视。”
静坐在阁中等候吉时的宋絮清并不知外头的讨论,只是趁着空闲的时间,又在翻看着书卷。
看得入神时,听闻外头传来请安声。
宋絮清捧着书卷抬眸望去。
裴徽澜迈着轻盈的步伐而来,瞥见书卷后俏丽的眉眼微蹙,“此等佳日,你怎还在捧着卷书看,莫不是明日要赶考去。”
宋絮清下榻请安,“这不是听闻国子监要开考,只能是趁着空闲时间临时抱抱佛脚。”
“你呀,哪是临时抱佛脚。”裴徽澜收起书卷,挥了挥手,笑道:“你可是日日抱着的。”
等在门扉之外的宫女捧着木盒,垂头进屋。
裴徽澜将木盒挪至她跟前,道:“这是去岁三哥给我的蝶舞鎏金流苏簪,我也未用过便送来给你。”
除此之外,裴徽澜送来的其他礼品都已送到侯府登记,唯独此簪是私下赠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