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传灵率先开口言道:
“元烈,我还年轻,法力上也还没有遭遇瓶颈,若是让出此丹对家族更有利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张传灵心中也清楚,这沧澜水丹家族争夺下来,多半是给自己服用的,族长长于刀法,元烈精于剑术,似乎主修的都并不是水行法力。
其实,张烈修炼混元五行气是可以服用沧澜水丹的,但是他与张相神抗衡体内的血丹元气,就已经全力以赴了,根本就不可能再轻易吞服什么增加法力的丹药,增加变数。
“不,传灵你不要有压力,你是我张家的人,我和元烈不可能看着你吃亏,总要为你出头的。在这种关系道途的大事上,决不能轻易后退一步,否则了延误自己的道途,未来很可能会悔之晚矣,并且也会让人觉得我张家软弱可欺。”
张相神闻言开口,这样说道。
“没错,传灵,就算一定要让这一次,也必须是宗门内那些紫府上修来我张家求肯,搭上人情,把甘家推出来算是怎么一回事?既想要好处,又不想搭人情?这个事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说到这里时,张烈略一停顿而后转头对一旁的张传书说道:
“在传书你这里,有两件事情要做好。其一是一定要厚赏这个张通盛,虽然不可能按沧澜草的市价给他,但是把他的待遇提高到家族长老的水平六十年,并且告诉他,只要他能在六十岁前修炼到练气九层境,家族给他两枚筑基丹,第三第四枚也可以借贷五层。”
“其二,一定要找出那个家贼,查清楚是谁给甘家报的信,允许你使用真言丹,查清楚后……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真言丹是一种丹药,同时也可以煮成一种汤剂,是问神符的减弱版,对付意志坚定之人效果很差,但是对于低阶修士来说大部分情况下已经够用了。
次日,张家一众人与本地甘家的修士共同商谈此事。
甘家是紫府家族,甘家老祖甘文哲颇有手段,虽然法力不弱但在与丹阳宫的战斗中,却并没有染上太多的血债,因为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同丹阳宫高阶修士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因此北十七宗崩溃之后,甘家才能依旧保住山门。
据说他与丹阳宫第一炼师黄月仙交情颇好,虽然是叛降来的家族,但在丹阳宫内部却颇有脸面。
但是,就算是这位老奸巨猾的老祖,在看到张家的族长张相神,以及张烈等人齐齐到来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面现出苦笑之色。
“两位道友,想不到这等区区小事,竟然把两位也惊动了,这真的是小老儿的不是。”
甘文哲一边言说着,一边抱拳施礼。
此人看上去五十多岁,长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身子仿若三尺幼童,看上去虽然滑稽,但是他的修为却非常高深,已经到了紫府八层,无论修为还是年纪,事实上张相神与张烈都要称其一声前辈的。
只是大道相争,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尊老爱幼。
“甘道友,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就无趣了,我们既然已经到了,今日在此事上就应有一个结果。元烈不才愿替族长出战与甘道友切磋道法,若是我败了张家自然将沧澜草原物奉上,并且向甘家登门赔罪。”
张烈根本就不跟甘文哲含含糊糊的说下去,若是这株沧澜草原的归属不清,一旦拿到宗门去,炼成沧澜水丹后论资排辈,对于张传灵来说就很不利了,她很难竞争过丹阳宫内的那些老牌紫府修士,甚至可以说,这些老家伙不肯退,在他们寿尽坐化之前,像张传灵这样的新晋紫府修士不可能竞争得过他们。
然而甘文哲闻言也是苦笑,他虽然自负修为,道法不弱,但是眼前这位……
“看来三尸魔君是完全忘记老夫了,也是,当年魔君横行北十七宗,又怎么会记得老夫这个败军之将。”
一边言说着,甘文哲一边解开青色的外袍,在他的胸膛处,直到今日还留存着一道深长的斜贯剑痕,令人触目惊心。
“大五行生灭剑气!”
一看到这个剑痕,张烈隐隐约约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场围杀战,当年似乎有这么一个倒霉鬼,被自己一剑劈出去两里,当时自己正在被一群北十七宗修士围杀,也没有再去理会那个家伙的死活。现在,那个家伙的形象却是与眼前这名老者的形象重叠起来了。
“三尸魔君当年一剑,差点要了老夫大半条命,现在老夫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实在是不想在有生之年再次领教魔君神剑绝技。”
甘文哲这把年纪,这般家族境遇,他已经不太在乎脸面二字了。而此时此刻苦主上门,张烈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