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是真动了气,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呢。
主子什么都好,唯独不管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这点最让人不放心。每每遇到难事,主子总是一个人闷着想着,从来不让人帮手,瞒着旁人也就算了,没道理连自家人也遮着掩着,好歹也都是骨肉至亲。
想到这里,高福利不由轻叹一声,怪只怪,主子的性格太要强,也太犟了。
竹露微微思量一番,只觉他的话也有些道理,急匆匆地去找了孟夕然。
这些日子,孟夕然过得格外地清闲,不知为何,周佑麟似乎有意要冷落着他,最近倒是常和六殿下走在一起。
周佑文是什么样的人,孟夕然心里再清楚不过,王爷和他走得太近,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正闲着看书,却见竹露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由微微一惊。
“二爷,奴婢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和您说。”竹露平稳气息,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孟夕然知道。
孟夕然听后大震。他虽然早有察觉,王爷对妹妹夕岚有意,但他还以为,那只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关切,怎料,这背后还藏着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
“主子原本是不让奴婢告诉别人的,可二爷不是外人,所以……”竹露低一低头,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孟夕然听完这些事,自然是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走吧,我要去见见夕岚。”
竹露忙点了下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不知主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多嘴而生气。
孟夕然的突然出现和竹露的慌张表情,让孟夕岚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竹露,倒也没有生气,神情微微有点不悦。
“二哥。”孟夕岚起身相迎,孟夕然却是顾不上和她寒暄,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道:“出了这么多的事,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呢?”
孟夕岚微微垂眸:“说与不说,也没有不同,与其再多个人烦恼,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想办法。”
孟夕然的语气有些急了:“为何你总是这样逞强?我是你的二哥,不管任何时候,我都要站在你这边,帮着你护着你的。祖母和父亲之前是怎么说的,他们一再地叮嘱你,遇到任何事都要告诉我才行!这些年来,王爷的确待我不薄,但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啊……不管他王爷还是皇上,只要有人欺负了你,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孟夕岚心中一动,不禁微吁口气,也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做事,的确太过自我,缺乏考虑。
“二哥,你别急……到底王爷也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和他之间,显然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孟夕然却是摇头:“王爷的性子,我最了解。他一旦认定某件事,某个人,就会一条道走到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他就是那种倔强又不开窍的人。”
几年前,周佑麟因为不善骑射,被三皇子取笑了一句。结果就因为那一句话,他回去之后,没日没夜地刻苦练习,累得四肢酸软,掌心脱皮,也非要把弓箭练好。
“岚儿,王爷从小到大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认过输!”说实话,孟夕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宝贝妹妹摊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孟夕岚可以清晰读出孟夕然眼中的焦虑,心思又沉了几分:“我和王爷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从未动过这份念想,二哥,我是订了亲事的人,静川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如果按着当初他的意思来办,也许再用不了多久,他们真的就要成亲了。
孟夕然的眸光闪了一闪,“我明白。”
孟夕岚和褚静川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份,自然不是旁人可以破坏动摇的。
“之前,我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二哥,就是怕让你为难。”久久地沉默过后,孟夕岚不由轻叹一声。
孟夕然沉思片刻,又道:“普天之下,可以制得住王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妃娘娘。岚儿,明日我会陪同王爷一起送你回宫,回宫之后,你要马上面见宁妃娘娘,将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她。”
孟夕岚闻言心中微微一颤。要和宁妃娘娘当面说……一时之间,她怎么长得了这个口呢。
见她面有难色,孟夕然不得不提醒她道:“岚儿,事不宜迟。王爷近来常和六殿下一起喝酒解闷,六殿下这个人心术不正,万一给王爷出了什么馊主意,毁你清誉,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关于周佑文那些风流荒唐的事情,孟夕然也不知听见过多少次了。而且,他一直自诩是对付女人的行家,万一王爷稍有不备,听从他的主意,犯下什么大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孟夕岚眉心一动:“怎么?近来,王爷和六殿下交往甚密吗?”
“没错,从前王爷只把六殿下当做自己的小跟班,可眼下,六殿下巴结讨好他的本事,越来越强。说得直白一点,那根本就是一副谄媚小人的嘴脸……”
这样的话,孟夕然从来没有机会可以在别人的面前说,唯有对自己的妹妹,才能付诸于口。
原来如此……难怪,最近周佑麟的行为如此反常……原来是背后有人在给他“出谋划策”呢。估计,若是没有他在旁边,煽风点火,周佑麟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六殿下这样的人,留在王爷的身边,早晚会是个祸害。”孟夕然微微沉吟,才道:“自古多少贤君,一生兢兢业业,到头来还是栽在了小人的手里头。”
孟夕岚附和地点了一下头:“二哥说得有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爷的身边什么人都可以有,却断断不可以有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