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病着,可脑子并不糊涂,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她们也不会过来求她。
太后看完,周佑平亲手写下的血书,差点喘不过来气,不停咳嗽。孟夕岚忙递了手帕过去,结果看见她咳出的血。
那抹红色,实在太过触目惊心。
孟夕岚连忙合上手帕,只望着太后道:“娘娘,求您救救二皇子吧。”
太后点一点头,只把血书攥在手里:“哀家要见皇上……”
这个时辰,皇上早已就寝,但太后在病中仍有要事相传,他无法置之不理。
当周世显出现在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只把那封血书颤巍巍地递给他:“你自己看。”
周世显的脸上带着几分病中的憔悴,可眼睛还是精神的。
看完儿子的血书,周世显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这上面的内容,实在太过触目惊心。
“咳……咳……事已至此,哀家只帮平儿那孩子说一句话……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只求皇上能当面听他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别冤枉了他,也别错放了别人。”
周世显低了低头:“母后,你不知他犯了多大的错。朕没办法原谅他……”
他还未说完,太后便拍着床榻,打断他道:“哀家不要让你原谅他,而是把事情查清楚,查……”
孟夕岚忙上前替太后抚背,周佑宁则在一旁跪下来道:“父皇,看在无忧的份上,您就听听二哥哥的话吧。”
周世显微微沉吟,攥紧拳头:“朕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孟夕岚心中一沉,手上又加重几分。
太后的咳嗽停了之后,周世显也起身走了。
孟夕岚看着太后虚白的脸色,轻声道:“对不起母后,若不是事如突然,我也不愿让您伤心……”
“你们都瞒着哀家有什么用?太子自己不争气,这是他应得的。哀家护不住他了,也护不了他……”太后的语气有些绝望,带着老人家独有的悲凉。
“母后您别伤心……”孟夕岚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岚儿,哀家护不住太子,可哀家最起码可以保护你。”太后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殷切地看她道。
孟夕岚心中一紧,不解地眨眨眼:“母后……”
太后低头重咳,又咳出一口鲜血来,意味深长道:“若是哀家死了,你该怎么办?”
孟夕岚心里微微有点不安,但还是温顺点头道:“母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别……别哄哀家。哀家的时间不多了,可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她进宫四年,在宫里看似过得看着顺心,但实则麻烦不断。只是她不说,也不愿让她知道,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心中都有数。
“母后,您别多想,岚儿会一直陪着您的。”对于知道真相的人,再多粉饰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处。
“你真的愿意?”太后言语模糊地问道。
孟夕岚没有多想,只安抚她似的点头:“岚儿愿意。”
翌日一早,周世显在早朝的时候,当面质问周世礼,他根本没有防备,以至于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孟正禄和孟夕照看在眼里,便知,时机到了。
周世显对周世礼没有耐心,直接将他收押牢中,让他失去了主动权。
周世礼虽然早有打算,但还是不明白,为何皇上把指责的矛头突然调转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在外面已经做好了部署,朝中也有人正在为她说话,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只是觉得忧虑。
他和太子走得很近,可周佑平落罪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按理,根本没有线索,也没有证据指向自己,所以,他很忧虑。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出了问题?
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孟夕岚,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