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顾清淮,你爸妈呢?”
男孩幸灾乐祸:“他没有爸妈!我就是说了他一句他就揍我!”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成拳,就在这时,秦钊握住他手腕。
那是一双警察拿枪的手,宽厚温暖带着薄茧。
那个瞬间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有爸爸,爸爸是不是就像他。
“校长,我就是顾清淮家长,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就好。”
顾清淮下颌线紧紧绷起牙齿快要咬碎,可最后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他蹲在秦钊的尸体旁边,低着头,像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秦叔叔……”
行动组组长强忍悲痛,声音沙哑:“秦钊去世,我们需要重新派出一名同志,在不引起毒枭注意的情况下,尽快打入内部。”
顾清淮站起身,秦钊身上的鲜血直接染到他的视网膜上,满目皆红。
他看着秦钊身上数不清的弹孔:“我去,我有经验。”
已经被阻断药物折磨太久,他的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
人更加清瘦,那干净的眉眼甚至带几分阴郁,冷得吓人。
月朗星稀,秦钊烈士归国。
出发前,顾清淮手里拎着酒,到他牺牲的地方,席地而坐。
面前两个酒杯,他给对面的杯子倒上,之后是自己的。
夜空缀满星星,顾清淮肩背依旧挺直,和自己的影子相对。
“秦叔叔,抱歉不能送您最后一程。”
“谢谢您,像父亲一样看着我长大。”
他清冷的声线干涩,轻易就能听得人心酸,一行清泪落入那一片血迹。
手里的酒轻轻倒在地上,他作最后的告别。
“我会带着功勋去见你,连你的那一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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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从顾清淮家搬出来时,是秋天。
那天整个人脑袋发懵,放在衣柜最下面的、冬天的棉衣外套通通忘记打包。
全买新的太浪费了,她鼓足勇气决定去取一趟。
傍晚下班,钟意拨通顾清淮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想起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所以现在是不方便接听电话吗?
私闯民宅犯法,钟意很是犹豫,可她是来取自己的东西。
她决定碰碰运气,如果顾清淮的密码锁没有换密码……那她就进去。
走向家属院的街上,卖烤地瓜的老爷爷和卖糖炒栗子的老奶奶,笑着跟她打招呼。
还有卖烧烤的老板娘,笑眯眯问她:“怎么好久都没见你了?你的帅哥男朋友呢?”
钟意笑笑:“祝您生意兴隆呀!”
她站在701的门口,身边还跟着一只南博万,狗狗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