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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我一路上绞尽脑汁思索却依旧一筹莫展，这天早上，错过了好几班客满的电车，好不容易抵达公司时，已经迟到半个钟头了。当我前脚才踏进办公室，工友马上对我说课长找我。于是我立即进入课长的办公室，课长一见到我便兴高采烈他说：

&ldo;寺日，我等你一段时间了喔！刚才诹访律师来电话，请你马上过去。你们父子即将要相认罗！如果你真的找到有钱的老爸，别忘了请客哦！咦？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差。&rdo;

我忘了当初是如何回答课长的，大概说了一些无意义的话吧！当我向满脸疑惑的课长告退之后，我如同梦游病患一般步履蹒跚地走出公司，一步步踏向令人颤栗的世界。

第一个牺牲者

随后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才好，如果我有犀利的笔锋，或许能够将它描述成故事的第一个高潮。

当我进入诹访律师事务所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比我先到。

这个人理了一个小平头，好像才刚从军队迟下来，身上穿着卡其色军服，有着长期日晒的黑红肤色，骨节突出，手指被烟熏得发黄，看起来就像个乡下人。我也和朋友的妻子一样，看不出这个乡下人的岁数，大概在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吧。&rdo;

那个人很拘谨地坐在事务所的安乐椅上，一看见我，倏地挺直腰杆，回头望向律师。从他的小动作看来，我直觉反应找寻我的人就是他，再不然他也一定跟寻找我的人有关。

&ldo;嗨！你来啦！请坐请坐！&rdo;

诹访律师很客气地招呼我坐在他办公桌前方的椅子上。

&ldo;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其实我也很想早日通知你这个好消息，不过最近到邮局打电报比较费事，所以刚刚才和对方联络上，现在我就为你们介绍。…

律师转头望向坐在安乐椅上的老人。

&ldo;这位是井川丑松，你的外公，也就是你母亲的爸爸。井川先生，这位就是刚才向你提到的辰弥，他就是鹤子的儿子。&rdo;

我们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坐直身体，互相注视对方。

行完注目礼之后，两人立即尴尬地避开对方的目光。祖孙初次见面，双方的神情却呆若木鸡，说起来很可笑，然而实情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像悲剧电影那般哭得惊天动地。

&ldo;噢！认领你的不是这位老先生。&rdo;

外公的外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或许怕我因而失望吧！诹访律师立即向我解释。

&ldo;这位老先生当然也对你非常关心，然而这次他却是代表别人来的，你父亲的亲戚才是真正想要寻找你的人。坦白说，你的本姓是田治见，也就是说你的名字应该是田治见辰弥。&rdo;

诹访律师翻阅桌上的备忘录继续说道：

&ldo;你的父亲……也就是已经身亡的要藏先生，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小孩久弥和春代，他们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久弥和春代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他们不但体弱多病，又都独身，喔，不，春代曾经结过一次婚，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又回到娘家。&rdo;

外公微微点头，没表示意见。自从我与他照面之后，他就一直低着头，偶尔偷偷抬起头看我一眼。当我发觉他的双眼逐渐充满泪光时，内心顿时感到非常激动。

&ldo;因为久弥和春代都不可能有小孩，这么一来，田治见家族将无人继承家业，这件事就数你的姑婆最担心，也就是要藏的姑姑‐‐小梅和小竹两位老太太，她俩是一对双胞胎，现在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掌握田治见家的经济大权。她们经讨论之后，决定找回从小就被母亲带走的你来继：承家业……事情大略就是这样。&rdo;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逐渐波涛汹涌，这份感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不，似乎离喜或悲还有很远的距离，只不过是一种莫名的情绪纷沓而来罢了。仅仅凭着诹访律师如此简单的说明，还是无法让我全然接受我的身世。

&ldo;事情大略就是这样，至于更详细的部份，这位老先生会向你解释，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话我一定尽力……&rdo;

我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提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ldo;我父亲去世了吗。&rdo;

&ldo;大概是如此。&rdo;

&ldo;大概？那是什么意思？&rdo;

&ldo;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这位老先生会向你说明，我只能说，他在你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很抱歉，我无法为你多做解释。&rdo;

我的心情顿时一阵纷乱，但是又不能再追问下去，只好提出第二个问题。

&ldo;那么我的母亲呢？她为什么会带着我离家出走？&rdo;

&ldo;这又是更进一步的问题了，这和你父亲的死有很深的关连，包括这个问题在内，老先生会一并告诉你。你还有其他问题吗？&rdo;

连续询问了几个重要的问题都没有答案，我除了感到有点不满之外，同时也觉得很怪异。

&ldo;我想再请教一个问题。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以前从来不知道在这世上我还有亲人存在，而你们也从没找过我。虽然从你们刚才的解释我大致知道你们寻找我的原因，不过我觉得除了你们刚才说过的原因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动机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