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传芳拉耸肩膀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喃喃道:“那该怎么办?就晓晓的性子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岂不会被欺负死?”
容水根也问着,“媒婆那边怎么说的?”
吴传芳叹气,“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我也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她这次出门,其实也是猜到小女儿很有可能会下乡。
所以专门出门去换了一些全国粮票以及其他的票据,跟着又置办了一些用品。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也省得时间太过仓促换不到东西。
在换东西的同时,她又去了媒婆那边。
一来是退信。
不管那个瘸子到底是不是陈婶子说的那般好,显然身边一堆麻烦事,并不是一个好人选。
再来也是没彻底死心,想让陈婶子再撮合撮合。
陈婶子也愿意帮忙撮合,可结果介绍的是一个二婚的男同志,年龄大了十几岁,家里还有两个儿女。
她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让自己闺女去当后妈。
同样也是明白,这个时间段是真的找不到一个好的结婚人选。
就跟晓晓说的一样。
与其随便嫁一个不好的男人,倒不如下乡闯一闯。
可是下乡……
吴传芳一想到自己女儿下乡会吃的苦,当妈的哪里会不心疼?越想眼睛就越憋得通红。
“传芳,你先别着急。”
容水根凑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还记得红山村吗?”
“那不是你的老家吗?”吴传芳用手擦了擦脸,“怎么?老家那边回信了?”
“没。”容水根摇了摇头,“去了知青办我才发现平慧要去的公社离红山村并不远,两个地方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吴传芳一听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晓晓去红山村?”
“现在是红山大队了。”容水根拉着媳妇的手,回忆着过去最困难的时光,“当年闹粮荒,我们一家老小背井离乡,一路走得艰难,几位长辈相继离世,又因为一场□□和家人走散,如果不是好心人收留,如果不是你爸传授我一门手艺,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说着说着,话语中多了些哽咽。
这些话说得轻巧,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当年有多难,和家人走散后,他能活下来真的算是侥幸。
“行了,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别一直憋在心里。”吴传芳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