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喝了那么多年,一点用没有,他的病没好,甚至更严重了。
他不想喝了,反正没效果。
“端走吧,不必再喝了。”
如果难逃一死,那么,他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舒服些。
小李公公依旧给他端过来,好言相劝,“陛下,您的病不能离开药,喝了吧。”
他知道秦策安的想法,于是又补充句,“李田定能找到血铃子,治好陛下的病。”
秦策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何苦等到现在。
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抱希望。
“罢了,拿下去吧。”
小李拗不过他,只好把药端下去,他回头看了眼,在门外守着。等夜深些,再进去劝他,兴许就有用了。
凌冽冬季,寒风呼啸。
小李在门外待了片刻,时不时贴在门上听听动静,他怕秦策安跟上次一样,倒在龙椅上,无人知晓。
遂以,小李很关注里边的声响。
但是过了这么久,里边没声音,陛下也没喊人,是不是还没批阅完?
小李弯着腰,低头沉思,半晌,他试探的出声:“陛下,要不吃点东西?”
无人应他,小李接着问了句:“陛下,小的进来了。”
没人回答。
小李连着问了几句,里面依旧没声音,这下小李的心里隐隐不安,他悄悄推开门,朝缝隙往里看。
下一刻,小李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跑进去,“陛下陛下,快来人,传太医。”
“快快。”
殿内一阵喧闹,接着太医进出,脸色沉重。
半刻后,殿内传出克制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过了几日,秦策安的病情没有好转,甚至更严重,太医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他们心里抱着一丝希望,他们在等李田,若是李田能在十日内带着药赶回盛京,陛下兴许还有救。
若是不能…
小李公公抹了泪,看着姚春芳端药进来,悄声说:“李田会回来吗?”
姚春芳摇头,表示不知道,李田上次来信说还有些许日子到盛京,但信上没说有没有找到药。
是他们心里这样期盼,给自己一个希望。
渺小的希望,支撑他们。
姚春芳坐在床边,注视苍白的人,哽着嗓音道:“陛下,喝药了。”
软榻上的秦策安缓缓睁眼,他的眼睛猩红,泛着血丝,一眨不眨的望着天。
“不用了。”
他说话艰难,眼底毫无生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连药也不肯喝了。
秦策安吸口气,挥挥手,随后吩咐小李公公,“笔墨伺候。”
他要在死前,把遗诏留好,这辈子他孤身一人,无子无女,要是没留下遗诏,必定引起皇室纷争。
他不想如此。
小李公公懂他的意思,按照他的吩咐,转头就把笔墨端来,然后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