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这时候药效定是发作了。
依葛太医所言,第三夜是最清醒,但亦是最难熬的一夜。想必这会儿那个小骗子早已难耐,打算泡个冷水浴清醒清醒。
谢缚辞颔首:“行了,你们通通出去。”
宫女们应下,皆退出寝殿。
他沉吟了须臾,便举步踏入浴房,甫一进入,一股寒气扑面袭来。
如今正是冬季,偌大的浴池放满了冷水,便是七尺男儿,也难以忍受,他眉目微凛,往里踏去。
姜沐璃墨发披散,通身覆盖在冷水的浴池内,酡红脸颊上的水渍正在往下流淌,冰肌锁骨折射出莹润的光泽。
忽听脚步声,姜沐璃缓缓睁眼,看见来人,她立即双手呈交叉状,半晌,直感觉那灼热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
她掩下体内的燥意,颤声道:“殿下又来做什么?”
谢缚辞瞧她那副警觉防备他的样子,实在想笑,“姜沐璃,这两日你在孤的面前,比现在这幅模样更难堪的时候都出现过,现在才来防着孤?”
姜沐璃眼睫濡湿,“殿下今早说过的话,可是忘了?”
她多番提醒他,拐着弯也要赶他走。
谢缚辞心里烦躁骤升,脸色也冷寒起来,“你既知道这药如此难捱,为何不求孤?”
他早上放下那话,便是等着她主动挽留,主动求他帮她,未曾想,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推拒。
难不成,除了他,她还指望别的男人来帮她解药?
即使现在体内难受,可姜沐璃还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讷讷问:“殿下想让我求你?”
谢缚辞沉默不语。
姜沐璃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这样能好受许多,道:“倘若,我想求殿下放过我的弟弟和邵家,殿下能答应吗?”
“你做梦。”谢缚辞冷嗤。
到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想着邵景那个旧情人?
姜沐璃苦笑一声,红润的脸上掠过一抹失望,轻声低语:“那,我没什么可求殿下的了。”
谢缚辞沉步向前,在离她最近的池边驻足,居高临下看她:“你就不想活下来?”
“想。不瞒殿下,我极其怕死。”
“可,可我实在不懂,这与我求殿下又有何干?”
谢缚辞只觉得她这番就是有意气他,咬牙道:“你这毒今晚是最后一夜,若是没有男人纾解,便会死了,你可清楚?”
“清楚。”姜沐璃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又抬起湿漉漉的眸看他:“那既如此,殿下愿意给我找个男人纾解吗?”
“你想死吗?”他面沉如水,冷声道。
姜沐璃:“……”他到底想让她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