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凤仪宫的宫女提着宫灯慌张上前,身后跟着身形高大挺拔,着暗紫华服的俊美男人。
男人行至姜沐璃身后停下,小腿抵住她的背脊,少女一动不动,他居高临下地蹙眉问:“死了?”
姜沐璃本身被那刑具吓得浑身发软,倒地时忽然靠到冰冷结实的小腿上。
纵然谢缚辞语气冷冽,说出的话亦十分难听,但竟使她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姜沐璃控制不住,泪水簌簌往下落,如抱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着谢缚辞的小腿,哑着嗓音哭喊:“殿下——殿下——”
谢缚辞尝试挪动几番,但她抱得实在用力,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冷着脸,目光扫了一眼她通红的掌心,道:“你若再使劲些,这双手就要废了。”
姜沐璃的泪戛然而止,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心。
她实在紧张,全然忘了自己的手方才受过狠厉的抽打,待反应过来,顿时痛感传入四肢百骸。
谢缚辞见她总算冷静下来,心里稍安。
他挪开步伐,右臂一抬便将姜沐璃从地上拽了起来,吩咐道:“你在这先等着。”
姜沐璃抽搭搭地点头,嗯了一声。
嗓音沙哑细软,又含着委屈,蓦然令谢缚辞心头一动,他极快敛下那不明的情绪,转而冷目看向何嬷嬷。
无言警告一番,遂举步朝殿内行去。
崔继后坐在贵妃榻上,丁嬷嬷正恭敬地为她按揉着纤细的手指。
皇后娘娘极爱作画,便更加爱惜这双手,每日作画后,都会用上好的雪肌膏仔仔细细呵护一番。
谢缚辞踏入殿,撩袍行礼。
崔继后长眸微挑,淡声颔首:“坐吧。”
谢缚辞看了一眼皇后精心呵护的双手,脑海中骤然晃过姜沐璃那双红肿的手心。
她的那双手平日里是白皙绵软,纤纤如玉,昨夜里还攀抚在他肩后,仿佛余温尚存。
可不过一日不到,便成了如此。
谢缚辞肃容冷声:“阿璃是我指定留下的侍女,那便是我的人,娘娘若是要动她,是否该知会我一声?”
闻言,崔继后轻声笑了笑:“太子,你这是在为一个侍妾说话?”
“既然娘娘也知道不过一个侍妾,为何要如此跟她过不去?”谢缚辞淡淡道。
崔继后冷声反问:“若只是普通侍妾就罢了,本宫且问你,她的宫牌从何而来的?”
没等谢缚辞说话,她继续冷森道:“若是偷来的,她现在便该死,若是太子主动给的,那么她更应该死。”
“太子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