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她再清楚不过。
可如今的处境只能让她说这种话。
太子心狠手辣,他不过是想借机发落她身边的人罢了。如今阿臻都在东宫,邵宅那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若是又拖累了邵景,她良心怎能过得去?
正在这时,宫人入殿来禀:“殿下,皇后娘娘来了东宫,正在前殿等您。”
姜沐璃心口一松,眼底不禁浮起希冀。
谢缚辞自然捕捉到她的变化,心里冷笑一声,遂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邵景:“邵太医下毒未遂,所幸并未真正伤孤身。然,邵景居心不良,孤也念在江州一行他鞠躬尽力的份上,择轻发落,从今日起革去太医一职,在家禁足。”
邵景脸色苍白,心痛地看着姜沐璃,太子说的话,是什么都听不进。
直到吴毓找了两个小太监将他请出东宫后,他才从方才那件事中回过神来。
是了,方才小璃的状态很是不对劲,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邵景离开后,姜沐璃脸色极其差,一直低垂着脑袋。
谢缚辞暼她一眼,“药效可是要复发了?”
“与殿下无关。”姜沐璃挪了挪脚步,想离他更远。
殿内的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只余吴毓还侯在一旁。氛围极其紧张,听到姜沐璃冷漠的语气,吴毓更是将自己的脸贴到胸膛前,不敢去看太子的神情。
谢缚辞却没有恼怒,只淡淡笑了笑,掌心按在她的头顶,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他。
“怎么就与孤无关?头两回不是孤帮你纾解的?”
姜沐璃忽然想起什么,脸色蓦然涨红。
“殿下今早说过的话可是忘了?”
他亲口说了最后一次不会帮她,现在又提起中药这事到底是何意?
谢缚辞道:“孤没忘。”
姜沐璃抬起困惑的眸色。
他别过头,眼帘微垂,遮住眼底阴鸷的情绪,往殿外走去。
谢缚辞出了殿后,便去了前殿接见崔继后。
崔继后今日着如意缎秀宫装,梳高髻坐在上首,修长的手指慵懒地拨弄发间步摇,行动间一派的雍容华贵。
身侧是心腹丁嬷嬷站在一旁。
何嬷嬷正立在她跟前,道:“娘娘,老奴要说的就是这些。”
崔继后面目表情,没有说话,正听殿外传来脚步声,谢缚辞道:“姨母怎么来东宫了?”
何嬷嬷见太子来了,便在崔继后身侧一站。
崔继后定定看他:“太子这东宫有什么是本宫不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