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旁边的弟弟,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打你,你就去找大爷爷,告状总比挨打强,要么,看见他们直接就往七爷爷家里跑,肯定不敢追你,我明儿去找二伯再说说。”
他口中的大爷爷正是里正徐承安,在徐家这一大家子,徐承安在兄弟里排行老大。
徐瑞儿擦了擦嘴角,说:“知道了,不过我也不怕他们,再来,照样打回去。”
徐启儿怕弟弟吃亏,人家三个人呢,常常混迹在一起,但又觉得确实该还手,不然以后就一直挨欺负,他只能开口:“打不过就跑,没人笑话你。”
“嗯。”
徐瑞儿自己心里也有了主意,凭什么白白挨打,就算打不过,也要咬回去,叫他们也疼几下。
兄弟俩说一阵子话,听着外头风声,渐渐就睡着了。
而林家,林驴儿睡在炕上,手腕子用布包着,这两天都不敢乱动,他骂徐瑞儿孬蛋,自己却也怂了,昨天他阿姆领着他去找事,因手腕子生疼,他都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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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疼弟弟受了欺负,还常常忍着不说,第二天徐启儿买肉的时候,一狠心再买了两根排骨,回来直接炖了,一根半都进了狼吞虎咽的徐瑞儿肚子,骨头都舍不得扔,再煮煮熬熬,还能出点油水。
东家的杂活还等着他回去干,徐启儿吃过晌午饭,找了一圈自家亲戚后,又嘱咐两句弟弟,这才走了。
再怎么,想把日子过下去,就得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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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云厚了,太阳时隐时现,阳光也黯淡。
再过两天就进到冬月,见天色不好,裴厌就说趁今天还没起风下雪,再去镇上卖一头猪。
猪养的多就是为卖,顾兰时跟他一起往猪圈走,问道:“前天去镇上,路好走吗?”
一头猪可比几个蛋筐重多了,要是碰到泥泞处,裴厌一个人的话,要在前头拉车,后面就没人帮着推。
裴厌说道:“泥泞段不多,一路上了官道到镇子,路都好走,没什么难。”
昨天又晒了一天,想来应该会好点,顾兰时放下心。
两人走到猪圈前,这个看一眼,那个再瞅瞅,决定最大最肥的一头快到年关时再卖,那时候买肉的人更多,肉价说不定还会再高。
抓猪一回生二回熟,顾兰时也跃跃欲试,这回上了手。
在裴厌用绳圈套住猪脖子勒住后,他两步冲上前,手里的绳圈已经打好了,直接套住猪两只前腿,两手用力抽紧直接绑住。
“再缠两圈。”
裴厌见猪挣扎得厉害,直接大力用手里的绳子另一端快速缠住猪嘴,以防急了咬人。
配合之下,很快猪前后腿都被绑住,无法站立,被放倒在地上。
裴厌取来长棍,和上回一样,两人一起把猪抬出猪圈。
“怎么了?”
顾兰时见他在前面停下,不由问了句。
“先放在这里,我去拉板车,直接抬上车。”
裴厌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棍子。
从这里抬去后院,以顾兰时的身板,要歇两三回,又沉又累的。
等他拉了空板车过来,合力把猪抬上车后,直接从牲口棚里牵出毛驴,套好车后,他在前面牵着毛驴,顾兰时在后头帮着推推车,果然省力多了,没有像上回那样,累得哼哧直喘气。
从通道出来后,顾兰时跑到前面开院门取门槛,顺便送裴厌出门,边走边笑着说:“那天咱俩只顾着算钱,还说五头猪能再卖十两,都忘了咱们自己还要杀一头,这下就只有八两了。”
他看着裴厌,伸出两根手指玩笑道:“这回卖了猪,二两银子可得都交我手里。”
裴厌脸上笑容一下子变大,点头应道:“好,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