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沁站在庭院里,听着周围人对父亲的指责辱骂,好像明白了什么。
向来对她和母亲暴躁疏远的,她血缘上的生父,竟从未与妻子一同出过海。他对这个家,真的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而她慈祥怯弱的母亲,好像真的消失在了那片江上,连尸身都未曾打捞到。
母亲竟都是骗她的。
明明瘦弱单薄的身板承担起了整个家庭的开销,却处处维护着她那不争气的丈夫,连在孩子面前,都想替他存留最后一点慈爱的印象。
李友善还在那边咒骂着,话里话外都是政府还未发下的补助资金。
田沁突然沉默了。
明明还是燥热的天气,这个世界却变得冰冷,每个人都心都是像是邻居妹妹家里那座仿真冰雕一般尖锐。
“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每次都趁着出海的功夫去邻县私会你那小情人。”李友善骂骂咧咧,“也就是我姐姐懦弱!还在孩子面前给你留了点面子,我呸!”
舅舅看到田沁就在人群外围,立即走了过来,把她拉了过去。
“田广文,你真不是个东西!你敢当着孩子的面说说你干的人事吗?”
在黑夜中,田沁的眼珠亮闪闪的,发着幽幽的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生父,似是天真懵懂,却露出了小孩子没有的冷漠。
田广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第一次被小孩子盯得有些发怵。
最后,他胡乱地胡撸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大舅哥,咱们进屋说吧。”
不就是政府补助的事吗,他孤家寡人一个,惹不起这么一大帮子的李家人,给就是了。
小田沁不知道怎么形容妈妈的亲戚和田广文。
老师上课说过,血浓于水,亲人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可是现在这一个院子里,似乎只有妈妈和她是真正的亲人。
深夜的时候,家里终于安静下来,屋内只有模模糊糊的交谈声。
田沁送走雪燕婶婶后,并没有回屋,而是在角门口用双手拖着下腮坐着。
又是一阵鞋跟粘合着湿泥的声音。
听到响声后,田沁向前方望去,见到一阵刺眼的强光后立即捂住了眼睛。
那人赶忙移了移手电筒,将光照向侧方。
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
她还是白天那一身黑色的制服,但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似乎是被小雨与泥土弄得颜色更深了。
“宝贝,你怎么不进屋啊?”女人把自己的大伞笼罩在田沁头顶,与她平视着。她没有因田沁是个小孩而心生怠慢,举手投足间显示着良好的教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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