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晚,仍旧有些凉意,萧云辞进门时,温凝便感觉到外头一股淡淡的凉风,吹得她更加的清醒。
萧云辞白玉般的面容上含着淡淡笑意,面色虽显疲惫,可他目光触及时,黑棕色的眸子在夜晚如同流光的黑曜石,一眼望去便是令人惊艳的好看。
温凝微微睁大了眼睛。
“邓吾不是说……”温凝下意识轻声问,“不是说您今日不回来了?”
“父皇处理太多政务,有些疲乏。”萧云辞语气淡淡解释。
温凝微微蹙眉,只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问道,“皇上积压的政务吗?”
萧云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置可否,可温凝却感觉自己知道了答案。
皇帝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忙,怎么萧云辞一回来,就偏偏有这么多政务要处理,她猜测,大抵是萧云辞不在的时候,皇帝堆积了太多的政务不干,只等萧云辞一回来,便让他进宫干活去了,美其名曰与皇上商量对策。
明明萧云辞才是比较累的那个,但是皇帝平日里闲散惯了,处理那么多的事项,这才觉得疲乏。
她看着萧云辞疲惫的面色,知道他此番入宫恐怕受了不少“摧残”,不然以他的体质,在宜州那么奔波忙碌都未露倦意,想必宫中人实在是难以应付得很。
“殿下才更辛苦。”温凝轻声说。
萧云辞看了她一眼,淡笑道,“以后人前,记得称他父皇。”
温凝莫名心中一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缓缓点了点头。
萧云辞扫了一眼她的面色,并未多说其他,只缓缓关上了房门,换了个话题道,“听闻明日你要去宫中,可做了准备?”
“嗯。”温凝赶紧点头,她见萧云辞要自己动手换衣,赶忙从榻上起身下床,上前来主动替他解腰带。
萧云辞看到她主动而来,身子微微一僵,将原本已经放在腰带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温凝有些紧张,于是她一面解那腰带一面开口故作轻松说,“我从库房拿了您给我的聘礼,从里头挑了一串红珊瑚佛珠,您觉得如何?”
“很好,太后向来喜欢这些。”萧云辞点头,眼神却落在她触碰到自己腰带那略有些动作生涩的手指上,意有所指,“你学得很快。”
“还不熟练。”温凝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轻轻将腰带放在一旁,然后绕到萧云辞的背后,替他脱下外衫。
萧云辞感觉到她温柔的动作,语气悠缓,“劳烦你了。”
温凝脸垂着脑袋将他的衣裳叠好放在一旁,轻声说,“殿下说笑,若是其他姑娘,应当出嫁时就会的,是我不如她们,没有学这些,如今刚学会,也是勉强能看。”
“不必刻意学。”萧云辞道,“这些事情都并非必要。”
温凝闻言,好奇看着他。
“那殿下觉得,什么是必要的?”
“你喜欢的,愿意学的,才是必要的。”萧云辞并非开玩笑,慢条斯理
说出了这个答案。
温凝心中有些震动。
这些话,她只听爹爹说起过。
爹爹从不要求她学什么名门闺秀的琴棋书画和刺绣女红,只任她喜欢什么玩什么,她还记得,自己幼时还不懂事,四处瞎玩,那齐国公齐岚川,便与自己的爹爹客气的聊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