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周言那边没有声音了,但电话并没有挂断。
许巍然暗暗地骂了什么,让人赶紧去周言家看看他怎么回事。
周言醒来时是在医院的急救科,灯光灰惨惨的,他盯着那朵光看了很久,才眨了一下眼。
周围没有人。
周言突然想起来,其实除了许微微,没人会关心他怎么样。
只有许微微会在意他累不累,渴不渴,夜晚里有没有做恶梦,只有她会像只小狗一样围着他转,讨好地摇摆尾巴。
嗓子和胃有一种灼烧感,指尖动了动,周言下意识唤许微微:“微微……”
这两个字一出口,几乎是同步的,心又开始绞痛了起来。
旁边的监测仪发出尖锐的嚎叫声,他止不住喘息,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没有微微了。
他想起来了,微微不要他了,把他像垃圾一样丢掉了。
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在给他注射什么,周言摇头。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他还是疼,药是没有用的,没用!
“你有其他家属吗?”护士问。
周言点头,然后又摇头。
父母健在,但无人可求,许微微也不要他了……
许微微?
心跳无端空了一拍,而后又凶猛地扑来,更强烈了,那种感觉。
他惊恐地瞪着眼睛,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只觉得心脏坏了,明明生理上没有任何病灶,但绝望的尖刀已然插了进来,在里面搅拌,到处都是撕裂的痛楚,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电话呢?”周言求救般看向护士,“我要给我妻子打电话……”
手机攥在他手里,他不需要调出电话薄也可以背出那段号码,他翻了个身,因为太疼,一只拳头不断地捶打着病床,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抱住什么。
他唯一抱过的只有许微微。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他愣了一下,继续打,可结果不会有变化。
周言闭上眼,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炸起。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许微微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是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