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掀开眼帘,脸上已经没了迷茫和不解,摸着许微微的脸,他轻声说:“微微,乖一点,真的要乖一点。”
他真的受不起,他要疯了。
风吹走他近似祈求的卑微,他抬起手,指节微微蜷缩,落下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掌心划开空气的锋利,割得他生疼。
啪!
许微微尖叫一声惊醒,茫然地捂住自己的屁股,扭头错愕地看着周言,他只剩下一个阴暗的轮廓,仿佛随时会融进夜里,和影子成为一体,她委屈地揉着自己,埋怨:“你干什么,吓到我了……”
第二掌落下。
许微微全身震了下,她眼里迅速蓄起一泡泪,刚要张开嘴哭,第三掌、第四掌便如疾驰的暴雨般砸下来。
她疼得连哭都忘记了,不敢置信地盯着面无血色的周言。
“周言,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信周言会无故惩罚她,一定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呢……是什么呢?她想不起来了!她想不起来了!
掌心拍响人的最怕疼的地方,许微微的哭寂静无声,他却仍可以捕捉到她细碎的呜咽,和周围的噪音一起,周言凝眉,伸手取下隐藏在发丝间的微型助听器。
终于安静了。
他胸膛起伏,后续的几掌更狠厉。
许微微趴着,张着嘴不断呼吸,但始终没有办法缓解那里的痛感,散下来的头发粘在了她湿润的脸上,有几缕钻进了她的嘴里,她顾不上拽出来,只知道哭。
惩罚结束,她抱住自己,狗狗般湿漉的眼睛乖巧地望着周言,希望他可以抱一抱她。
但周言没有。
他只是将她翻了个身,而后是深入肺腑的碾。
他一言不发,尽管唇片就贴在她的耳边,她只听到他焦急的一呼一吸,暴烈不安,像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与入侵者滚打在一起。
她在极致的痛和极致的愉悦中昏迷。
周言同样在这样的纠结中,直到意识远离。
第二天醒来,他还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周言不安稳的睡颜,许微微恍惚了一下,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不怕、不怕……”她哄着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听不到那只的耳朵,赶忙摸到他的助听器,压在他的极片上。
做完这一切,她继续拍着他的背,小声说:“周言,不要怕。”
她隐约察觉到周言的状态不好,比她单纯的身体的疼痛更加危险,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在海边那次,周言就是这样忽然爆发,把她推下了海。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她猜他只是想惩罚完她,再看她撒娇依赖他。
他之后一定会后悔的,可是周言的性格不允许他把这种后悔说出口,他只会在心里压着,独自难过。
周言的睫毛颤了颤,许微微贴紧他的耳朵,尽力让他听清她的话。
“不要怕,周言,我不怪你。”
身体里还挤着他,她不自在地推开周言,跑去洗手间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