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昆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虔诚呢。”
她还笑着,挺正经道:“不信则无,信则灵,讨个吉利嘛。”
“那你讨到了么?”
就见她从衣兜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讨到了。”
是一黑色手串,珠子圆润得很均匀,末尾处用红绳绑了个很小的结。
当年在电厂,俩人因为纠葛越走越近时章玥就发现简昆混不吝的背后其实像株根茎不稳的树苗。他总爱把玩矿泉水瓶子,尤其和简营爆发冲突之后,手上闹出点儿动静就仿佛抓住了可触摸的支撑点。
他不止心烦,也在极力克制类似简营的暴力。
他是个很成功的人,章玥不止一次这么想。哪怕在深陷泥泞的那段最糟糕的日子,他选择放弃未来自我沉沦,也没有一次因为失控而重复简营的人生。
“什么磁力球小陀螺都不方便随身带着,以后你心情不好就摸一摸这珠子,数一数也行,佛祖会体谅你。”她又把手串往他面前递着,朝阳下的雪光都盖不过她眼中的信念,“昆儿哥大吉大利,未来可期。”
简昆只觉得天光晃眼,眼睛一疼,兜不住的湿意凝成水猛地涌上来。
他抬手拥抱她就像拥抱了整座山。
俩人在冰天雪地里抱了一会儿。
“你哭了。”章玥的脸被他揽在胸口,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没。”他简短道。
“我都看见了。”
“你看错了。”
“……好吧我看错了。”她顾及他“决不言泪”的自尊心,耐心哄着。
他松开胳膊,把手串戴好,又抬手提了提她仅盖住下巴的围巾:“早上怎么不叫我,我该和你一块儿去。”
“叫了,没叫醒,你睡得跟猪一样。”
他眉毛微微扬起来,恢复那股痞气:“你骂谁?”
章玥:“比喻,比喻懂吗。”
“也就是你,换个人骂我是猪早就被我踹下山了。”
“以后别乱跑啊小兔子,荒郊野外的也不怕大灰狼吃了你。”他又说。
“哪儿来的大灰狼?”章玥看着他围在黑色羽绒服上的灰色围巾,“我看你倒像头大灰狼。”
“嗷呜!”他还挺配合,搂她的腰埋头去啃她脸蛋。
她在他怀里躲来躲去咯咯直笑。
后半段山路俩人是坐缆车上去的,简昆搂着她在车厢内拍照发朋友圈,附文:老婆在手,天下我有。
照片上的俩人穿着同色羽绒服,章玥歪着头,头顶的帽尖有颗蓬松的毛球,蒲公英般的毛绒刚好刷着简昆微侧的脸,他似被那团毛球弄出痒意,笑容里尽是难以自持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