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颖悄悄瞟了一眼,也吓得脸上变色,“君与……君与,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他要干什么?”贺川怒吼,“他要逆天!你小子什么意思?”后一句是冲着贺君与吼的。
贺君与眼皮都没跳一下,平静地说,“没什么意思,想来你也知道,这东西举报上去,你不倾家荡产,也得蹲几年班房。”
“你……”贺川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君与!”冯颖上来,抱住丈夫胳膊,含着眼泪叫儿子的名字,既怕丈夫一怒之下对儿子动手,又怨儿子怎么这么对自己父亲。
贺君与无动于衷,只道,“换回那份委托书。”
“好……好……好……”贺川气得发抖,“老子供你上学,供你学法律,你xx学会了之后来对付你老子!有出息!不错!”
贺君与抿唇,不再说多余的话,眼里的坚定只有一个意思:这房子,贺川想卖是绝对不可能的。
贺川只差气得要爆血管,但也拿这个儿子无可奈何,有时候,他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他亲儿子?冷血到这种程度是为人子应该的吗?
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气狠狠地摔门而去。
贺君与于是知道,他跟他父亲的这笔交易达成了,他爹不会再打这房子的主意了。
冯颖面对这样的父子俩,除了掉眼泪也没别的法子,想跟儿子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儿子的成长岁月,她缺失的太多,儿子于他,就跟个陌生人一样,后来她年纪大了,倒是想跟儿子走近,也想了解他,却怎么也走不近了,儿子好像也不再需要她,更不想亲近她。
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含泪追随贺川而去。
门外,大白鹅扑楞着翅膀昂昂叫着的声音特别高昂,一如19号院每次驱逐外来”坏人“成功的时候,而不久以前,他自己家也属于大白鹅驱赶的对象之一呢……
他的手机忽然震动,来了消息。
他拿起一看,来自景家那丫头。
景书在他手机里备注一直是“景家那丫头”,源于最初对这丫头的不待见,当时并不想存名字,随手就备注了个景家那丫头。
如今,仍然没改,还是景家那丫头。
有时候念着,便也觉得,嗯,就是景家那丫头。
景家那丫头:贺律师,你爸妈走了,你爸看起来很生气啊。
贺君与想起景家窗户后那团红色不明物,唇角不禁微微扬起,心里那点狂躁的山雨欲来的呼啸也平息下来,回复:是的。
景家那丫头:那,是没谈好?
贺君与:谈好了,房子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