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又好像只是不在乎而已——不在乎在他的凝视下动作僵硬的文暄,不在乎脸上写着一言难尽的洛也,也不在乎明明站在厨房中心又状况外到只与他无关的方羲。
即使在所有人里,他才是那个最清楚这场变故因何而起的人,但也只有他远离了漩涡中心,一脸无聊地冷眼旁观,心心念念的只有他自己的晚饭。
填饱了肚子,江遇乐持续几个小时的低气压终于过去了,被陈骋看准时机拽过去给他热敷涂药。
“你又不是没长手。”江遇乐帮他按着热毛巾,有点嫌弃地戳倒了喷雾瓶子。
陈骋伸手扶正了,对他说:“我看不见,喷不准。”
江遇乐一听就知道他在说瞎话,看不到不会自己照镜子吗?他拧着眉,在陈骋恳切的目光下勉强顺了他的意,将毛巾塞给他,捧着他的脑袋拂开黑发,帮他喷消肿化瘀的药。
一段时间过去,砸伤好像更明显一点了,鼓在额角,像个青紫色的小犄角。
江遇乐摸着这个犄角,原本想问陈骋为什么要跟文暄动手,还把他的脸弄伤了,想到自己说过不久的话又自觉闭嘴了。
计较这个只会让自己心烦,不如当作看不见,什么也不说。
他喷好转身去洗手,腰身突然被搂紧,陈骋将脸埋在他柔软的肚子上,在江遇乐不适地挣开之前先发制人:“为什么不问我。”
江遇乐:“问你什么?”
“问我痛不痛。”
“不问。”江遇乐俯视陈骋头顶的发旋,他自己还痛着呢,哪有这个心情关心罪魁祸首,口吻十分冷淡,“痛也活该。”
陈骋闷笑了一声,抱怨说:“心这么狠。”
“嗯,后悔可以别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生气?”陈骋突然问。
江遇乐不回答,陈骋就趁他愣神的时候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抵着他的肩,继续问,“不然还能找谁聊,跟他说陈骋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一门心思喜欢你,对你好了?真到那个时候,你会很难过,对吧?”
江遇乐被他箍着腰,不容拒绝地按在怀里,那股他很嫌弃的清凉又怪异的味道将两个人笼罩其中。好像他也被人往头上砸了一记,懵得一动不动,只能任由陈骋靠近,吐息扫在耳后,带起一阵潮湿的痒:“不用害怕,江江,我不舍得让你难过。”
真的吗?江遇乐心想。
一直到陈骋吸够了猫终于愿意松开他,江遇乐也没开口,只在走前回头看了陈骋一眼。
陈骋坐在床边,有些懒散地朝他笑,逗弄般故意问:“不想走了?今天还要我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