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你就该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你喜或不喜,你是明家妇,我是你夫,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我给你的,你要是得要,不要也得要。”明卓葳挺直了脊梁,厉声地开口,千惜道:“大公子当真以为能控制一切?”
“不能。可我总能达到我要的目的!”明卓葳说得极其自傲,微微抿了唇,亦显露了他的誓在必得。“大公子,我所求的只是安安份份的日子。”
到了如今撕破了脸皮,千惜只能努力地跟明卓葳谈妥,“我只要与孩儿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大公子给了我,我能帮大公子做到明大夫人能做的更多的事儿。”
这一刻,千惜迸的那份自信,是明卓葳无法忽视,又是那么相似的一幕,那腥红的血溅了他一身,明明那么多的人死在他的手里,但那血溅在他脸上的温度,到了今生他都依然忘不了。
“大公子,我只想与你谈一笔交易。或许我做不到大公子想要的大夫人,可是,我能做到更多明大夫人做不到的事儿。大公子要粮,缺粮,我可能帮大公子得到足够的粮。”千惜竭尽全力地要说服明卓葳,她不想卷过那些勾心斗角,那些日子,想想都可怕,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其中能不能活着,能不能护着她的孩儿。
明卓葳盯着千惜,冷冷地一笑,“孩儿随我回明府,从今往后,你再不许踏出庄子一步。”
“大公子这是要我死?”
“是你自寻死路。”
明卓葳的声音很冷,千惜全身亦同样散着阴冷的气息,“大公子不让我活,那就都不活了。”
这么一句,总算是让明卓葳有些波动了,千惜抬起头,“后山的一万人,大公子不想让人知道,可若大公子带走孩儿,要夺我的命,那么……嗯!”
千惜的话被打断,明卓葳掐住了千惜的脖子,却没有真正地动千惜,而是俯在千惜的耳边,“你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只要轻轻一动力,你就只有死。”
“大公子请动手。”千惜闭眼等着,无畏无惧。明卓葳猛得转头看了千惜,这般视死如归的样儿,是明卓葳万万料所不及的,“生不如死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长长的睫毛轻颤,她的侧脸那般温和,那么美,这一幕又与前世的一幕相撞,他想要她死吗?要吗?明卓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冷笑了声,他为何非她不过,府里的娇妻美婢,哪一个不比她要顺从,哪一个不比她更贴心,可是……
那一些背叛,那刺在心头上的一刀刀,忘不了,抹不去。偏偏,是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女人,甚至视为耻辱的女人,最后却因他而死,纵然她为的并不是他。
“死吗?你若一死,孩儿我带回明府,任由上官氏搓揉。千氏,你生或死,都不由你。”明卓葳丢下这一句,真正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千惜却是软倒在地,她怎么忘了,她死了,孩儿还活着,以明卓葳的心性,说到做到,或许,她当初不该生下孩儿,让他们在这世道受尽苦难。
此时此刻,千惜不知何去何从,明卓葳知她服药,不愿生育他的孩儿,已是震怒,他是真动了心要带走康弘康泽,让他们母子再不能相见。逃吗?如何逃?她如何能让孩儿随她奔逃,前途未卜,生死不知。
心乱如麻,心如刀割,怎么这般难呐!
明卓葳出了庄子,策马而去,一腔怒火无从泄,满脑子都是千惜说的话,什么娶她非他所愿,她嫁他更是非她所愿,女人啊,最是善于伪装,往日千惜在他面前的温顺小意,都是假的!
她不愿为他生下孩儿,可他却像个傻子期待着似康弘康泽的孩儿出生。他活了两辈子,何曾被人如此戏弄,可他竟然还不想杀她。
胸口的怒火似要化作一头火狮破膛而出,眼看前面的丛林,明卓葳抽刀而出,大树轰然倒塌,明卓葳拉住马绳,突然的停下,马儿长嘶一声。明卓葳立于树前,迎着太阳,目光微沉,他是被千惜气得失了分寸了,康弘康泽是他的孩儿,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改变,那就该一直朝着他想的目标继续下去,不管千惜愿或不愿,她已是明家妇,他要她如何,她就该如何,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他要她生下他的孩儿,她就得生。
还有千惜的本事儿,他要为之所用或许不能,但有康弘康泽,他又有什么担心的呢,总归她会为了他们打算,只要千惜还有牵挂,如她所说的交易,其实并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千惜,又如何呢?
人心易变,他明卓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到的,就算是她千惜也一样。
“大公子,大公子!”刘福骑着马儿急急追来,那一脸焦急的样儿,也让明卓葳收敛了心中的躁意。“何事?”
刘福大声回道:“大事不好,两位公子从马上摔了下来,生死未卜!”
明卓葳眼瞳睁大,不相信竟会出此大事儿,“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