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利穿过大堂进入内院雀语居,路上都在回味这安娘的临走一笑,良久,直至屋内突然传来一个清灵的声音:“公子有礼,不知想听何曲?”
张眼去望,便见房内桌华椅丽,灯火明媚,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几副字联,珍馐满桌,酒澄琥珀,对面立着一宫装丽人,发如飞云,眉毛高远,妆容清丽,鼻挺唇红,脸颊微削,一双眼睛平静如水。
这样真不像一个青楼工作者,想着之前安娘的话,“你就是袭人?”
“不是!”女子回到。
“安娘不是安排的袭人姑娘吗?”
“公子可是对我不满意?”她眼神微闪,盯着我道。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而已?”我看着她闻言好像有一丝失望闪过,“莫非像那些故事里的,袭人本来要过来的,半路被那个大家公子截了?”
“公子猜的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兰鹊。”
“蓝色的宫殿?这名字取得不好。”
兰鹊闻言瞪大眼睛,似乎觉得不可置信,咬牙道:“兰是兰花的兰,鹊是鹊桥的鹊!”
“哦,是兰鹊啊。”我恍然道,“咦,我记得你们,咳,本朝尊鸟,你怎么名字中带有鸟名?”
“本朝尊鸟不错,可尊的却是高高在上的神鸟,至于这世间碌碌凡鸟何须尊崇。”兰鹊说道。
“你说的倒也不错。”我道,“那兰鹊姑娘,可会什么曲?”
“公子想听什么曲?”
“我?”我怎么知道?“咦,木雨呢?”我这才发现木雨不在房内。
“公子,我在门外,有事您吩咐。”木雨在门外道。
“你进来啊,站门外干嘛?”
“这是属下的本分,请公子自便。”木雨道。
“什么意思,真搞不懂这些人。”我转头对兰鹊说道,“你就唱你觉得自己唱的好听的吧。”
兰鹊微愣了一下,也不说话,手指微微一拨琴弦,琵琶的声音一起调,开始清唱起来。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堂去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声音婉转动听,闻之有淡淡哀愁与孤独,乐声渐消,我愣了片刻:“兰鹊姑娘唱的可真好听。”
兰鹊表情淡淡,似神思不属又似毫不在意。
“兰鹊姑娘?”我叫道,看她抬眼看我,“不知可否唱个欢快的,刚才的虽然好听,也太伤怀了些。”
兰鹊闻言唱了一首曲调欢快的,但总感觉少了点味道,“看来你不适合唱这种,还是唱首你拿手的吧。”我道。
“古台摇落后,秋日望乡心。野寺来人少,云端隔水深。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惆怅前朝事,凌江独自今……”
虽也有味,但总觉比第一首差了少许,正打算说话,外边传来一声男子长音:“妙啊,怡春阁来了这么多次,今次才知道,原来阁中除了袭人还有这么美妙的歌声。不知是阁中哪位佳人,可否现身一见?”
兰鹊闻言眉头一皱,似乎不愿现身。
“怎么了,这人谁啊,这么没礼貌?”我问。
“此人丰仪城主二公子朱孝维。”兰鹊道。
“哟,官二代啊。”我感叹道,“当今皇帝好像也姓朱?”
“确是皇家远支。”
“那还是皇亲国戚啊!”我感叹道。
“皇亲国戚?”兰鹊嘴角一撇,“凭他们?”
“难道不是?”我奇道。
“朱家建国353年,朱氏子弟遍及天下,要说这亲疏,白日摆摊卖草鞋朱玄都比之亲近。”兰鹊说完,又直视我道,“公子难道不晓得吗?”
我正不知怎么回答,门外传来木雨:“请各位留步。”“你是谁啊,敢挡朱公子的道,快点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