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传太医是去医治赵婳的。
霍岚那愧疚很快便被失落取而代之。
她悄悄去了赵婳房间外偷听,可里面安静,安静得有几分渗人。
不过是皇兄发怒前的宁静罢了。
“对不起赵婳,先帮我把黑锅抗下,日后我定不亏待你。”霍岚小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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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霍澹怒意未减,阴沉沉看着赵婳,“留香楼那是什么地,你站在外面看不出来?这是你们两个姑娘能去的地方?”
关心则乱,他声音难免大了些。
赵婳先是差点被人侮辱,手又受了伤,她也憋屈,没承想还被人劈头盖脸骂一痛。
她素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管他皇帝不皇帝,咽不下这口气统统还了回去,“皇上吼什么吼!我不也受伤了?这都是我的错么!”
她脾气爆,最受不了的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给她乱扣帽子的人,毫不客气怼道:“留香楼是什么地,那进出留香楼的男子是何品行皇上看不出来?邓平仰仗权势为非作歹,被他折磨的姑娘们十根手指数不过来,今晚若不是我和长公主涉足,皇上能知道?”
“繁华京城,天子脚下,在皇上您眼皮子底下还能生出这样的官吏?这就是皇上的治国之道?”
霍澹又气又笑,视线落到她缠满绷带的手上,“赵姑娘在这样说,朕还得感谢你不成?”
赵婳扯扯唇角,“感激不敢当,皇上心里有数。左右救皇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霍澹哪听不出来她的阴阳怪气,“你倒是会算账。”
“皇上都想砍我脑袋了,欠的东西赊的账,不得前前后后算清楚。”
霍澹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次她在杏林救他一命,他允诺了她三件事。
姑且不提这事,霍澹气她,是因为她就这样随随便便被昭仁诓了出去,“霍岚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明知那地方有危险,就不该去。”
霍澹不分青红皂白批一通,赵婳憋屈,着实咽不这口气,怼道:“合着这件事都怨我?去哪里,不去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
霍澹皱眉,“朕不是这意思。”
赵婳:“左右都顶撞皇上了,皇上索性一刀给我个痛快。”
霍澹:“……”
他怎就有要砍她头的意思了?
他说一句,赵婳顶十句,句句带火。药味,句句在理,他半分还嘴的话都找不出。
霍澹退让半分,道:“天色不早了,你好生养伤,朕先回去了。”
待皇帝离开,赵婳一头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趴在床上双手不停锤着床边,一边在心里咒骂霍澹。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救命!这什么破地方!我要回去!”
“无端被骂,破皇宫我还不稀罕待!!”
刚一脚踏出门槛的霍澹听见身后的哀吼,不禁笑了笑。
他关上房门,一眼便看见廊檐下的草草丛中鬼鬼祟祟的一团黑影,从那身形他猜到是谁。
霍澹走过去,果然是她那闹事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