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猜到郁婉是我爸女朋友。
“我十岁的时候生病走了。”
夏河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需要人疼爱的小可怜。
他说,“我没想到……你……”
我觉得他可能要说对不起什么的,刚想说我不介意,结果他一把搂住我。
“段星言,你受苦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推开夏河,我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
嘴上说着肉麻的话,还要动手动脚,我真受不了他。
而且他说的叫什么话?他是我的谁啊,能一直陪着我。
不过我得承认,至少有一秒,我在思考他说的那种可能性。
思考的结果是没有可能。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很浅,我知道我们早晚会各奔东西,渐渐变成对方好友列表里一个不会弹出消息的头像。
这样一想,竟然有点伤感。
夏河说,“段星言,你这么棒,你妈妈知道了肯定特别欣慰。”
“嗯。快做题吧,明天数学课讲卷子。”
我不敢看夏河了,因为我眼眶发烫,怕他看出来又要大惊小怪腻腻歪歪。
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我还记得小学第一次考双百,一进家门我就扑进我妈怀里求表扬。
后来我考过太多次第一,却早就学会不喜形于色,因为我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有人说失去妈妈是让人成熟的最快方法,可我一点也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长大。
“卷子我做完了,”夏河说,“段星言,你陪我去琴房练会儿琴好不好。”
夏河肯定看见我眼圈红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这人实在很迷,有时候没心没肺,有些时候又似乎很懂怎么照顾别人的情绪。
我没见过他弹钢琴,有点好奇。
但是我不表现出来。
“你自己去吧。”
“你陪陪我,一个人练琴我害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