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你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难得地,马鸿章显露出与人设不符的焦急。
“你骗我。”女孩握着栏杆的手颤抖,只说了这三个字。“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你跟他们不一样。”他奋力往前游,看不见身后一个庞大阴影正在靠近。
”真恶心。”女孩握着手机,屏幕是张旧照片。那是季三开车赶来的路上,雷司晴找到传给他的。马鸿章十几岁时在香江做混混的旧照,身边的女孩像极了眼前的人。不过是年少时辜负了别人,老年又想找新鲜血液弥补青春的龌龊故事,却美其名曰爱情。
秦陌桑找到机会,就是现在。李凭托着她缓慢起身,她纵身一跃,抓住了平台栏杆。还没等季三在另一边把她弄上去,她就自己一个灵巧翻身,稳稳降落在平台上。
接着,她把插在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遇命绳则化刀,光芒覆盖天地。
面前那根细如丝线的绳,就这样断为两截。
马鸿章与此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身后,巨型鱼缸里爬出来的“祝英台”终于游到他身边,狠狠咬上他的脖颈。
单体立式水缸里,鲛人们兴奋敲击舱门,用同频语调,唱类似的歌。像脑内被植入同一种程序。
这末世恐怖场景诡异哀伤,像羊群在送别奴役它们已久的牧羊人。而杀掉牧羊人的那只黑羊睁着美丽的黄金双瞳,对即将到来的是灭亡还是自由都浑然不知。
它只是喜悦,喜悦于这一刻绝对的解脱。
歌声响彻天际,人质们都纷纷被救起,平台上的女孩跳进水里,用娴熟的泳姿游到那诡异的鬼与鬼之间,居高临下站着,冷冷目送马鸿章化为飞灰。
“祝英台”的目光小心翼翼看着女孩,讨好地把尾巴蹭向她。
“山伯。”它说。
“原来‘山伯’的转世是这女孩,不是马鸿章,祝英台找错人了。还记得在祠堂的时候它缠着你么?因为你身上有她的气味。蛇类视觉很差,只有嗅觉灵敏。”李凭不知什么时候也翻到平台上,语气难得轻松,拍了拍秦陌桑的肩。“干得漂亮。”
没想到她就此身型一晃,倒在他怀里。
“秦陌桑!”李凭想都没想,用脸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呼吸急促,双目微阖,竟是发烧了。
05
空调已经开到最冷,她浑身还是发烫。
一场闹剧下来,晚礼服被她穿得不成样子,下摆皱成一团,编好的发髻也散开了。
她闭着呢喃,额头抵着他手臂,烧糊涂了似地蹭来蹭去。他想推开,但推开的动作却拐了个弯,变成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