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糖果子,金丝党梅卖咯!”
“来尝尝林檎干,芭蕉干和人面子!”
“来两串鸡皮,紫苏鱼也来一条。”
“妹妹,吃些樱桃煎吧,是从皇城传来的。”
叫卖声,吆喝声,采买声,一齐相浑。朱决抬起眼,不论人鬼,都是其乐融融之派。灯火显耀,人烟浩闹。澜水城多了一倍人,这条街才显拥挤。
朱决步于人群,心却离索。他享受热闹,常常混迹于各种派对聚会。休息时目光清明地看着舞池的热浪乱蝶,待女伴或男伴来邀请,他又能解开两个扣子,露出壮实有力的小臂,同乐声狂荡。
好似灯光下与旁人的热度相触,就可以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喜悦和温暖一样。
如今也是,他随着人群移动。感受四周的喜意,自己共振出愉悦。
“青果,乌李,甘棠梨,温柑卖嘞!浇甘草汁和沙糖一起卖嘞!”
总算有了几个听过的名字,朱决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询问驼骨老叟:“老人家,这怎么卖?”
老叟一瞧是个衣着整洁的,面露喜色:“不多不多,五钱一份。各色各样的果子,浇上沙糖甘草汁,能叫人把舌头也吃下去!”
老叟低头看看朱决的影子,一边夹水果一边问:“一个人吃啊?”
朱决点点头,把摊上的所有果子点了个遍。
老叟用勺子淋上汁,一大碗五颜六色的果子瞧起来确实好看。
“这木碗我想带走,老人家您看,这块碎银够不够?”朱决突然想起,这种小本生意怕是不送器具,便如此提议。
店家先是一愣,后转化为满脸笑意的褶皱:“好,好!”
垂条蘸水,花锁银月。亭下水连玄空,亭中人望皎玉。沈要就侧身倚危亭,头脑放空,无焦点地看向池中波动的素光。
他没料到杜将军能一眼看破,更没料到杜将军竟说出了同上世全然不同的话。
真的改变了。
他人的,自己的,所有。
既有欣喜,也有怅然。
魔尊之事何如,师尊之事又该何如。
沈要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似想将心中的不郁吐出。
“师弟,在这做什么?”
一道幽幽的声音自耳侧传来,沈要就一惊,险些跳起。他狠狠地瞪向从不好好出现的师兄,左手死命揉捏受刺激的耳垂,直至发红泛粉,浑圆透亮。
“在这站着。倒是师兄你,在这干什么?”
朱决弯了眼梢,向来凌厉的眉眼也盈满了笑意:“给师弟送夜宵。”
“啊?”
朱决带沈要就到池边的石桌旁,将手中的大碗稳稳当当呈至中央。
待他移开手,一碗小山般的各色果子里好似有修炼秘籍般,引得沈要就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