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转头看他,两眼冒火,嚷嚷:“你说我什么?我可听见了!”
徐景辛毫不留情地嘲笑:“听见怎么了?本来就是小屁孩,自以为成熟,其实幼稚得可笑!”
他以为贺霄又会有一番辩驳,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是是是,我幼稚,你成熟,成熟不就是老么,有什么可骄傲的?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徐景辛不想理他了,他只想回房睡觉。
不料,贺霄把脑袋往他身上一靠,懒洋洋地没骨头似的:“徐队长,我累了,背我……”
“滚一边去!”
徐景辛推开他,他却像个不倒翁似的再次黏上来。
“背我嘛,我困了,刚刚幼小的心灵还受了严重打击……”
“幼小”的字眼被刻意加重。
“要么自己走,要么睡沙发!”对他偶尔冒出来的无赖言行,徐景辛早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贺霄不依不饶,脑袋直往徐景辛胸前拱,整个人几乎都要扎进他怀里:“小花,花哥哥,背一下呗……你在国内不是还把受洪灾的卧床老人背了十几公里山路,怎么背我上几层楼梯都不行?”
徐景辛惊讶地看着贺霄得意的样子,问:“谁告诉你的?”
“还用告诉么?当时网上和报纸上都是你的新闻,我们部队连着拿你当了好几天的学习榜样呢!”
徐景辛:“……所以,你早都认识我了?”
“是啊!”贺霄笑嘻嘻的,还感觉挺光荣。
徐景辛咬牙:“贺霄,你又耍我?”
“啊?没有!咱们最初又没交情,我也没打算用这些跟你套近乎!”贺霄警觉地后退两步,“那个,好困,上去睡了哈!”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脚步声很快消失,徐景辛嘴角慢慢上翘,无奈地裹了下身上的睡衣,慢慢走上楼梯。
他第一次觉得,公益救援,除了奉献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
第二天,徐景辛开车载贺霄回队里。
路上,他们依旧只能龟速行驶,昨天的灾难过后,除了街边偶尔摆放的祭奠用的花束,其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徐景辛顺手打开车载广播,里面正播放着本地新闻。
里面很多人叽里呱啦地说话,还时不时大声嚷嚷,乱哄哄的,徐景辛听不懂当地语言,他就是习惯开车的时候听个动静。
渐渐,他发现一直跟他插科打诨的贺霄表情变得凝重,最后把头转向窗外。
贴着深色膜的车窗上倒映出的眉眼有点冷酷。
徐景辛立刻意识到,广播里应该是在说昨天的事,虽然他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令人愉快的话题。
他装模作样看了一眼手表:“啊,今天咱们出门晚了,音乐节目没了。”
说着就关了电台。
见贺霄还处在阴霾中,他继续找话:“这边的音乐特别好听,活泼又有韵味,你听过没有?”
贺霄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我音乐细胞约等于无,对歌曲的记忆停留在小时候听过的八路汽车。”
徐景辛“噗嗤”一声笑了:“是二路汽车吧?”
贺霄愣了一下,掏出手机认真查完,哈哈大笑。
跟昨天刚到时受到的冷眼不同,今天贺霄才一下车,就有一大群同事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颜阳州作为副队长,热情缓解双方关系:“贺霄,昨天完事你去哪了?我们满医院都没找到你!电话你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