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伯,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你不骂我,我怎么把你赶出府,你不出府,我下面的戏怎么唱?哪怕你抱屈一下也好啊?总要让外面听墙角的锦衣卫,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啊!”李云睿看着欲言又止的低声说道。他的耳朵灵,知道在东厢房屋后,还有一个人躲着。
李云睿话都这么敞亮了,李大亮再不明白,他就不配当这个管家了,说来说去,这场戏是演给锦衣卫看的!
锦衣卫是谁?永乐皇帝的鹰犬,永乐皇帝的刀把子。
“世子,老奴冤枉啊!老奴之所以将飘香姑娘的肚兜拿走,是怕此等腌臜之物乱了世子的心智。世子您年纪尚小,不谙男女之事,情有可原。那个飘香用此物,扰乱世子心神,着实可恨……”李大亮提高了嗓门,大喊起冤枉来。
“呔,你个不要脸的苍髯老贼,我与飘香两情相悦,情深似海,已经许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之盟,岂是你这种老古董所能理解。”
“你就是馋飘香的身子,想把她纳入房中,当你的小老婆。你就是个大色鬼、老色批!你也不看看,就你这样的,飘香能看上你?”
“人家是莳花阁的花魁,眼里不是风流才子,就是豪门巨贾,你一个都要入土的老头子,人家怎么会看上你!”
李云睿转向东厢房,朝着潜伏着锦衣卫的方向,手放在嘴巴上,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世子,你冤枉我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国公府早晚要到你手上,飘香是青楼女子,哪怕是个清倌人,也配不上世子!世子,你要三思啊,国公爷,夫人你们要相信我啊……”李大亮看着李云睿说话的方向,心里也是大惊,难道世子知道锦衣卫在哪里?
“我儿,管家也是一番好心……”李景隆也不是笨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老豆,你不要被这个老色批的外表骗了,看似忠厚,实则奸诈。别看他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今天一定要将这个老色批赶出府!否则,我不活了……”李云睿说完,顺势又躺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世子,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我可是为了你好啊,我可是为了曹国公府与国同休……”李大亮语气中带着一些悲凉。
李景隆看到儿子躺到了地下,有些担心儿子受凉,低声说道,“我儿,这地上凉,起来说不一样吗?”
“这是我作为一个演员,自我修养的一个基本要求,要真实!”李云睿在地下打着滚,低声回道。
“演员,自我修养?”李景隆有些不明所以然。
“把这个死老头赶出国公府,赶出去,要不然他还会觊觎我的飘香,老豆,你不把他赶走,我就不活了,我不活了……”李云睿打着滚,大声喊道,声音响彻云天。
袁氏再傻,也看出来三个人在演戏,虽然她不知道三个人有什么打算,但目的她是看出来了——那就是把李大亮撵出国公府。
“夫君,管家此举确实有所不妥,俗话说,不问而取是为偷,关键的确逾越了本分。”袁氏开始助攻。
“夫人,我一辈子勤勤恳恳、鞍前马后,都是为了国公府,为了报老王爷的恩情!现在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一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想将我赶出去。罢了,罢了,这国公府,不待也罢!老王爷,我对不起你啊!”李大亮说完,冲天仰天长啸,然后痛哭失声,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连李云睿都有些于心不忍。
李大亮口中的王爷,是李文忠死后,朱元璋追封他为岐阳王,死后加一级,郡王。
躺在地上的李云睿,看着李大亮那疼不欲绝的表情,惊呆了!
什么是影帝?这才是影帝!什么梁朝伟、刘德华在李大亮面前,都是小弟。至于李云睿拙劣的表演,那就是个渣渣!
“管家,委屈你了!”李景隆朝着李大亮躬了一下身子,歉歉然。
“亮伯,记住出府后,一定骂我们一家没良心,然后处处跟我们作对,将国公府视为仇人。另外过几天,我会让家成带消息给你,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李云睿地上继续打着滚,大声说道,“你个老色批,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就是馋飘香身子……”
半刻钟后,管家李大亮抱着自己的铺盖卷,怀里塞着李景隆给得三千贯宝钞,凄凄惨惨戚戚地出了国公府的侧门。
“没良心啊!一家子都没良心啊!老王爷,您在天上睁开眼看看吧!您的儿孙出息成什么样了?曹国公府早晚葬送在他们手中啊!”李大亮站在曹国公府门口的牌坊下,痛哭流涕。
这一举动,引来了很多路人侧目。
有跟李大亮熟识的左邻右舍的人,都纷纷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李大亮一个悲剧人物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莳花阁花魁飘香勾引年仅十四岁的曹国公世子李云睿,李大亮身为管家,出面阻止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恋情,结果世子被飘香所迷惑,将忠心为主的管家赶出了府。
这种爆炸性的花边新闻,也迅速在南京城传播开来。
同时传出来的新闻还有,管家李大亮馋飘香的身子,偷了飘香送给世子的定情信物——鸳鸯肚兜,结果被世子抓了个正着,赶出了府门。
慢慢的故事发展出无数的版本,什么准备飘香一女侍二夫,结果二夫争风吃醋;什么老色批三盗花魁肚兜,小世子五擒花心大盗……
这些,李云睿可管不了,从后世的经验来看,凡是这种花边新闻,越穿越离谱,越穿越丧心病狂,这也是李云睿希望达成的目的。
李云睿现在要管的是住在西厢房的飘香,莳花阁的花魁。
“世子,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飘香虽是一介女流之辈,身处青楼,也是迫于无奈。世子以为有权有势,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飘香愤愤不平地看着李云睿,她需要一个解释。
“呃,飘香姑娘,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有权有势?”李云睿坐在厢房的厅内,看着满地的碎瓷器碴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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