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就没什么好提了,在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她突然买了一个耳洞机,逼着男友为她打耳洞。
他说:&ldo;这个要疼死人的。我才不打。&rdo;
席晚很失望,于是转而自己打了个耳洞。
耳洞机按孔的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不疼。
草草地处理完毕,她倒头就睡。第二天硬生生被疼醒。她呆望着镜子里多了一个空洞的耳朵,钻心的疼痛如延迟反应,像浪潮绵延而来。
不仅仅延迟了一个晚上,更像是延迟了好几年。从那年初春的傍晚开始。
那年的梁一阳,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在他被她羞辱过的夜晚,依然抱着坚决,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声不响地为自己打了两个耳洞。
而她在那群充满恶意的众人面前,不但没有保护他,还硬生生地将那样的坚决撕开,露出没有防备的疼痛。
席晚突然觉得,也许这一生,她都碰不上第二个了。那个默默将耳洞打上,把她的名字挂在耳尖心头,将这仪式当作礼物送给她的少年。
暮色下耳钉和他都那么耀眼,他笑着,仿佛疼痛不值一提。
【先衰】
打完耳洞的第二天,她就和男友分了手,之后她再也没有和谁交往过,毕业旅行那一年,她一个人去了邻省福建的鼓浪屿。这里有青藤缠绕的老洋房,淡季的街道上很冷清,她漫无目的地呼吸着微凉的空气,与一家家别致的小店错身。
在一家明信片的店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仰望店名,呼吸一窒。
&ldo;时间旅行&rdo;。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店门,风铃叮咚作响。
坐在柜台里的店主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她笑着说:&ldo;随意挑选。&rdo;
席晚忍不住问:&ldo;店名有什么寓意吗?&rdo;
店主:&ldo;啊,其实没什么。我们店有一个邮政慢递的服务。你可以在我们这里买一张明信片,写给以后的自己。我们替你保管,到时候了就寄出去。&rdo;
她向店主要了一张,在信的反面写道‐‐
给十年后的席晚:
&ldo;如果你真的是时间旅行者就好了。
再度遇上十六岁的孤独少年,手捧书在路边孤独地行走。阳光打在他睫毛的阴影下,请一定要用力地牵起他的手。&rdo;
毕业旅行前夕她回过一次家,把大学期间的旧物都整理好拿去跳蚤市场卖。在一个摊位上,他看见角落里有一件很眼熟的旧衣。
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堆在角落里不太整洁。衬衫的袖子和一件校服的袖子缠在一起。那件校服上面是席晚画的海绵宝宝。
那是梁一阳的衬衫,和她卖掉的校服。
袖口缠在一起,好像牵着手。就像曾经她拉着男友的手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