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嗯。”桑落点头,又把季商抱紧了一点,“她也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季商附在桑落后脑的手微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浮起些许自嘲,想着果然是亲生的,但下一瞬,他又觉得庆幸,庆幸桑榆是真的心疼桑落。
她肯妥协,也就意味着桑落的压力会少很多。
“这是好事呀,怎么还哭得这么伤心?”季商揉着桑落的后脑,语调十分温柔。
“哥,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很难过。”桑落根本忍不住不哭,很快泪水就打湿了季商腹部的衣物。
“难过什么?”季商很耐心地问。
“从小到大,我都像个累赘,我帮不上姐姐,还一直……”在给她制造麻烦。
后面那几个字桑落没能说完,季商有些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沉声说:“你不是累赘,你是宝贝。”
宝贝。
这个词让桑落的心脏又酸又软。
季商说:“公司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
桑落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摆:“你的办法是把启明卖了吗?”
季商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默然片刻才说:“卖了也没什么,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桑落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他又开始自责,可是却也为此而感动,这份感动和珍视,让他无法再说出像之前那样坚定的拒绝。
他们曾经在这个房间控诉争吵,逼迫自伤,彼此打碎又彼此重组,陷入绝望,然后又看到希望,一切的爱恨纠葛,沉重枷锁都被放下了。
他又怎么能说得出拒绝?
“不要为此感到自责,”季商捏在他的下巴处的手指上移,指腹用了些力拨弄开他咬着的红肿嘴唇,“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还会有下一个启明,好吗?”
桑落张开嘴,说“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季商的手指上。季商盯着那红肿水润的唇看了片刻,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强势又温柔的深吻,季商咬着桑落的嘴唇,安抚又掠夺,直到桑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哭泣。
季商松开他,指腹擦他嘴边溢出的涎水,柔声哄着:“不哭了,开心一点。”
桑落胸口发堵,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柔软的云包裹着,飘飘荡荡,最后落在了季商的手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桑落说好,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离开不过两三分钟,在桑落关上水龙头的时候,季商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像是短暂的分开都不应该。
他们隔着镜子对视,桑落看到季商看向他的那双眼睛里,有温柔又汹涌的海水翻涌着,让一棵孤独的树毁灭,又新生。
在被季商从身后环抱在怀里的时候,桑落觉得自己被海水淹没,紧缚感让他的皮肉、骨骼乃至心脏都一起发麻。
“宝贝跟我走吧,”季商埋首在他颈侧,声音沉闷沙哑,“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