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在商琴手术结束后的第二天,桑榆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桑榆来得早,她像是去公司路上临时起意一样,没带花,也没带果篮,空着手过来。
原本只是想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结果还没到病房就遇上了季商。
季商显然是在这守了一整晚,洗漱过后的脸远看很是清爽,但近看就会发现他眼下青黑明显,疲惫之色溢于言表。
季商有点意外桑榆过来,喊了声“姐”,问她:“你怎么来了?”
桑榆说了句“来看看”,一边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问了几句关于商琴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只不过因为商琴身体底子差,加上她本来就有精神类的疾病,思维什么的应该是没办法恢复得更好。
简单来说就是肿瘤的病变被控制住了,但她的精神问题不会变好,甚至还有可能变坏,从此彻底变得神志不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商琴手术后刚醒过来,身体醒了,但意识没有,对外界刺激有视觉反应和声音反馈,但其实她现在谁也不认识,包括季商在内。
走到病房门口,季商拧开门,侧身让桑榆进去。
这间病房在一楼,窗外连着修剪整齐的草地和景观树,朝南的方向还种着几棵柿子树。
躺在床上的妇人瘦弱安静,听到动静转过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室内透亮,苍白,和窗外的盎然生机截然不同。
桑榆看到商琴苍老的面容透着浓浓的病态,整张脸只有眼珠是漆黑的,里头也没有一点光彩,只有迷离的木然。
难得有一次,商琴在看到桑榆时是安安静静的。
说不清为什么,桑榆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抵抗情绪有所缓解。
季商将他搁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桑榆没有落座,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早餐打包袋,认出这是他们家附近桑落爱吃的那家早茶。
“落落呢?”她问。
季商说:“去给我买咖啡了。”
桑榆抬眸,视线扫过垃圾桶里的咖啡杯,停在季商脸上,默然片刻道:“晚上回家吃饭。”她秀眉轻皱,嫌弃道,“整天在外面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看看你那张脸,糟蹋成什么样了。”
季商怔了一下,嘴角弯起笑了笑,说:“好,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
桑榆离开没一会儿,桑落就回来了。
除了咖啡,他手里还多了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青柿子,小小的,还没他半个巴掌大,一看就是外边花园里摘的。
“没熟你摘它干吗?”季商问他。
“我说是它自己掉在我手上的你信吗?”桑落无辜道。